说到此处,太阳花悄悄地凑近唐晓翼,声音放低:“我跟你说啊,有的时候我路过那里,悄悄开个门缝往里头看。墨老师单手撑头在桌子上,脸色不太好,明明他就坐在那里,可我觉得就像一阵透着孤单的,抓不住的风。好像没一会儿就散了似的。”
“我觉得,他应该是想去冒险吧。毕竟墨老师这么年轻,只是浮空城很多密境都必须由冒险队去,墨老师不愿意组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太阳花微笑着,满是理解和悲哀:“冒险所带来的每一分,都值得破谜者所憧憬。”
“能说出这句话的墨老师,肯定也对冒险怀着极大的热爱。”
那双眼睛里的热爱似乎不会熄灭,盛满了阳光般灿烂,照得唐晓翼移不开眼。恍然一瞬,他似乎看到了那双黑色的满是好奇的眸子,闪着光,天真而热烈。纯粹得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这两样。
唐晓翼感觉自己的心口有什么要冲破,凝固的表层翻腾起一股流动的热潮。这座浮空城的一处有他的身影,唐晓翼曾经在这里走动,与同伴嬉笑,并肩。最灿烂的那几年时光,都付诸于此。
继墨多多后,唐晓翼自从去了浮空城那一趟,也变得有点不太对劲。张昭飞伦时常见到他当着众人的面摆着平常的笑容,转身却瞬间耷拉了眉眼。眉头微锁,弥漫着淡淡的愁色和思索。
错过的时间就像抛出的沙土,除去扔出的瞬间,地上的一片狼藉也是印记。所有的偏差都会被清晰可见计算,以粒为单位,堆积成山。
某只猫儿轻车熟路,在上番的过失后,不知悔改地再次潜入。夜已经沉沉地坠下,虽说不再是海上漂浮的轮船,陆地之上,远方的月却不大清晰了。
灯火昏暗,不知是习惯还是其他,墨多多只开了一小盏台灯,柔和的白光落下,打在蓝色的灯座上。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掉进了夜的幻想。复杂的情绪尽数褪去,留下一片平静无波的镜面。
“唐晓翼,能…聊聊吗?”搁置下纸笔的墨小侠抬起头,那头凌乱的黑发在光的照射下透出了棕色,在那双眼睛的搭配下,唐晓翼品出了点请求的意味。
他不明所以,因为墨小侠的话同唐晓翼的目的不谋而合。他们两个相对而坐,与上回的处境不同,这次的他们隐藏着戳破对方某些伪装的针尖。
打破僵持氛围的是引导者,唐晓翼嘴角扯着笑容,依旧是那副模样:“多多,我上回那次你应该看见我了吧,难不成那些一米五一米六的小家伙比你高,挡住了你的视线?连引导者都看不见了?”
墨多多目光紧盯着他的脸庞,紧握的手指深深地陷进衣服布料,温柔的声音掺杂了几分强颜欢笑。
“唐晓翼,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笑。”
外面的星子很亮,两个人的心思就像浑浊的湖泊,需要星子指引来找到位置。用一只手搅浑水,等那些泥沙沉积着变为湖泊底部的外衣,才能清澈见底。
唐晓翼发觉自己似乎不太懂墨多多了。但他还是在笑,还是用那份曾经的模样,对待长大成人的墨小侠。只是眉眼里没有那几分逗弄人的心思和调笑了。
“DODO冒险队解散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在强迫着声带振动:“多多,为什么要瞒着我?”
“明明对冒险还抱有热爱,却甘愿将自己放在浮空城,看着自己蒙尘,把自己埋在了暗无天日。”
唐晓翼最难以接受的,不是DoDo冒险队的解散,而是墨小侠将自己亲手打磨成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石后,任由土尘层层洒落。他在亲手给自己披回廉价的外衣,将自己的耀眼重新堕落到灰暗自我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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