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伦】流离 (2-1)

你会在暗淡的光影里静默守候吗？

他从超古代文明而来，在此处逗留许久后又去往了万年以后。 

“有意思。”蓝发少年唇角勾起。肩上的收割顿了一下：“张昭，你又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张昭看着街上追逐的几个身影，恍惚中笼上了一层故人的影子，“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他独自身处曾经同行的人无法到达的未来，孤独地穿越虫洞回到过去或未来，或许会生出惦念，但更多的是那份天才的傲气所带给他的清高。 

“有意思的数据啊……”

一万年以后的日子很长，他如同这些时空里的剪影，散落各类踪迹于各个地点。本来以为时间足够久，未来也已经被他看到，却依旧觉得当初那个答案才是最好。

可惜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收割，”张昭呼唤一声，欲言又止，终究是垂下了眸，把话咽回心里。

再也没有脱离控制的异常数据，不过是科技的更新换代，人类文明水平的提高，超古代文明的遗迹被发掘得更深，进步与倒退仿佛已经被时间磨去了界限。

“收割，爆裂飞车的寿命有多长？你打算瞒我吗？”张昭冷冷地抬眼，视线却始终落在数据屏上救世主失踪的消息。

一万年以后的人们都很慌张？

不，他们从来都是被隐瞒的那一方，代替着那些负重前行的人岁月静好。

像现在的张昭。

世界毁灭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而收割作为他收集数据的帮手跟他的关系牵连紧密，牵一发而动全身。

收割清楚张昭会有发现的那一天，它青绿色的机身就安置在实验服的肩部。身边是陪伴多年的天才主人不咸不淡地问它，像波澜不起的海，底下暗潮汹涌澎湃，之后会发生什么迹象不得而知。

数据计算精密到可怕的程度，差错只是偶尔例外。

张昭能算到这点，收割并不意外。

“还剩半年…张昭。”

“嗯。”张昭的目光明明暗暗，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凝眸看了收割许久，移开视线不再多言。

数据，才应该是第一位。

他操作的速度慢了一些，恍恍惚惚把自己关进一万年以后的人流里，直到将那毫无能量波动的机身锁进实验室。

“张昭？”

那张褪去青涩的脸带着少年独有的坚毅，迷茫而又灰暗的眸子，在张昭出现的那一刻闪过一丝无措和期盼。那么赤诚的眼神，张昭已经不记得多久没见过了，但这张脸所流露出来的表情他却从未见过。

这是和他曾经畅聊未来的人。

他们曾经分别过，又在意想不到之中悄然重逢。

飞伦啊。

万年以前的救世主，迷了路。

同万年以前的朋友相隔时空，却被曾经的敌人注意。敌人踏着时间而来，身后拖着一长串他们流转的痕迹。他的实验服总是松松垮垮，脸孔被帽子遮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双锐利的眸子。

他就这么缓缓走来，凑近了才让飞伦看见。那件实验服的衣领处多了两块绿色的圆形扁片，常年避阳的作息和久呆实验室让他看起来比常人白了几分。

没来由涌上一股冲动，飞伦紧紧捏着衣袖，眼神从失落到聚焦，咬了咬牙。

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张昭却已然心知肚明。

他的数据完全可以拼凑出事情的经过。

无趣的人生终于被激荡出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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