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的罪容所里,慕春是他的光。
刚被打入罪容所时,沈渡并不认识与他一同被关押的姑娘,想来定是受沈家牵连,便愧疚地说不出话。
奈何姑娘眼中有光,冰冷的锁链困不住她的热情,她跟个小太阳似的,将暖光打在沈渡身上。
沈渡终是忍不住,忍不住不说话,忍不住让她寂寞。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慕春,你是沈渡!我知道你。”
姓慕啊……沈渡在脑中思索,想起来父亲有一挚友兼家臣便姓慕,果真是受自家牵连……
“你是慕颂慕老师的女儿?”
“没错!”
“我怎从未见过你?”
鉴于家臣身份,尽管父亲不介意,慕颂依旧很少把家里人带到沈府,沈渡也仅偶然看到慕颂夫人两次,但学堂沈渡常去,见姑娘年龄与己相仿,应当也是上学堂的年纪,
况且听闻慕颂少时也是读书人,与父亲关系甚好,步入老年自愿做父亲的家臣,注重文学,也不像是交不起学费的样子,怎会没有见过姑娘一面?
“我一直和我娘住在城外,这次进城是为了给我父亲贺生,不过没想到……”
“抱歉,连累你们了。”
“没事的没事的!你不必道歉,我相信沈先生的为人,沈家是被冤枉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沈渡一边担心着,唯恐浇灭她的天真善良,一边又不想让她抱有这虚无缥缈的希望,让她伤的更痛,只得小心翼翼的问她:
“你可知这罪容所是什么地方?”
“清者自清啊,我们是无罪的,总会被放出去的。”
“被关进这罪容所,只怕罪孽深重,证据确凿。”
然他沈家一世清清白白,远离朝廷上的那些争名夺利,却突然背上了叛军通国的死罪,哪来的证据确凿?只怕这事情有一大股势力在暗中操纵,不是他们如今能够抵抗的。
“反正我不相信!你也不会相信的对吧?”
“嗯。”
“那不就是了!我相信我父亲,也相信你父亲,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我们一起等到那天。”
姑娘笑着说,就这么许下了这个约定,她牵动着重重的锁链,举着左手伸出一根小拇指。
“拉勾?”
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又将光照在沈渡身上,沈渡一时竟看走了眼,回过神来时她仍耐心把举着,沈渡微微一笑,回勾住她的拇指。
“拉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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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他率先出了罪容所。
沈渡替她高兴,内心的落寞远不及这喜悦的千分之一,但分别时仍是依依不舍。
一向爱笑的她在离别之时竟也瘪了嘴,沈渡笑笑,将脖子上的哨子取下来赠予她,作为回礼,她送了他自己刚出生时便带着的护身符。
“我会将你带出来的,等我啊。”
“嗯,我等你。”
慕春跟随舅舅回了家,本以为她能出来是此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没想到是舅舅以性命相拼将她和母亲脱了罪,沈府的其他人仍在牢中受审。
“你也觉得沈家是被冤枉的,对吗舅舅?”
她待在院子里如坐针毡,这换来的平安过于沉重,且父亲仍在牢中,她怎能安稳地继续生活下去?
“这件事不是我能够左右的,背后的水啊,太深了。”舅舅长叹一声,这世道实在不公。
“我想上学……”慕春望着月空,久久才吐出来一句。
“我想做女官查案,为沈家伸冤。”这便是她此刻最热切的愿望。
沈秉烛的案件一直没有下文,慕春想,这正是她的机会,在背后操纵的人估计也没有什么沈家的把柄可捉,如果进度一直滞留在这里,或许沈家人就可以免于一死,她天真地想,于是刻苦学习,以求考取功名。
同时跟从舅舅习武,她父亲重男轻女,就是因为认为女子不可能文武精通,慕春偏要证明给他看,男子可以做到的,她也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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