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旧忆.3 (2-1)

与珂尔玛并肩走在街道上时，杰克忽然萌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射出深浅不一的光点。他们牵着手慢慢沿着水路散步——这是杰克求了好久珂尔玛她才同意的。

街对面有一家装修清新的花店，里里外外摆着许多含苞欲放的柔嫩花束。他迟疑着，想到珂尔玛喜欢蓝桉花，然而还来不及走进去买一束，便被她用力拉走。珂尔玛将他带到一家披萨店前，转头唤他：“吃这个。”

她冷淡脸上虽没有热烈的笑容，但那丝毫没有警惕的蓝眼睛与自然放松的嘴角也让杰克安心。明明从来没有涂过口红，却比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更加惹眼。店员很快端上热气腾腾的食物，酥脆的饼皮送入口中，杰克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这家小店坐满了热恋的情侣。他默不作声地看向珂尔玛，只见她双手捧着一块披萨吃得认真，对四周的人群浑然不觉。

杰克低下头又咬了一口披萨，原本可口的食物突然变得寡淡无味。

离开披萨店时，天色已近傍晚。他们踩着落日的余晖走去叹息桥，晚霞扑入水中，如同少女含羞的笑颜，波光粼粼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时不时有几艘平底船从桥下驶过，船上坐着一个或两个人，有的容色沉默，有的心满意足。

“…你知道那个故事么？”

他们静静看了一会儿，杰克率先开口。珂尔玛抬眉看了看他的侧脸，被他握住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什么？”

“如果两个人乘着木船经过叹息桥下，命运就会永远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他仿佛在讲述着事不关己的事，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杰克微微抬头，试图独出珂尔玛眼底的神色，可她暗淡的眸光中似乎没有掺杂任何情绪，她只是默默伫立在岸边，略微松了松他拉紧的手。

“永远有多远呢？”她轻轻问，杰克却没有应答。

天边的夕阳散尽了光亮，终于放弃了苟延残喘。它携着最后一丝温度，毫不留恋地沉入冰冷的水底。

杰克始终认为，与珂尔玛相处的时光比隔夜的宿醉更加令人着迷。他不再将她囚禁在远离人群的海边别墅，而是在倪静的科茨沃尔德草原的山腰租下一栋复古而不失奢华的房子。

当杰克拿开捂住珂尔玛眼睛的手，将这份礼物展现在她面前时，她短暂一愣，深潭般的眼睛里少见地流露出一丝惊喜…和一丝杰克看不懂的情绪。

她跑到二楼的落地窗前，静静看了一会儿不远处的雪山与晶蓝的湖水，转过头看着一直注视着她的杰克：“你有过很多罗曼史，杰克。”她的声音与眼睛早恢复了平时的冷淡。

杰克仔细地辨别着珂尔玛的情绪，她似乎并没有生气——当然，他不能看出来。

“你也送她们房子么？”

杰克凝望着女孩近在咫尺的脸庞，很像找出一丝吃味赌气的神色。然而她只是默默看着他。他叹了口气，轻轻摇头。珂尔玛少见地追问：“我为何如此特别呢？”

他拈起一颗葡萄塞进她有些抗拒的唇，眼底情绪翻滚。他拥着她站在落地窗前，回答的声音几乎低得听不见：“我也想知道，珂尔玛。”

她的天外来物，是海洛因，周围充斥着未知而迷人的危险。而他是酗酒成瘾的赌徒，在悬崖边摇摇欲坠，流连忘返。

他感受怀里的人听到他的答案身体僵硬了一下，垂下的手臂慢慢抬到了胸前。

她在他面前轻轻解开了白色衬衣的扣子，里面的白色背心很快露出来。

杰克呼吸乱了几分，他想要阻止珂尔玛荒唐的行为，可却一下子被她用力推到了旁边的大床。他感到身上有人压了上来。

珂尔玛跨坐在他身上，她的话语如蛊毒一样传入杰克耳朵：“杰克，做你想做的。”

不行，他答应了不碰她的。

“珂尔玛！”杰克的声音已经乱了阵脚，他想要将她推下去，却发现她已经凑了上来，胡乱地吻着他的脸颊与脖颈。

他的呼吸逐渐粗重，在那修长的手指伸向他腰间的腰带时，猛地翻身。他听见一声微小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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