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一·交错 (5-3)

——什么都没有。

“我算什么。”霍雨浩如此问道。

精神之海中是沉默的，王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霍雨浩。

帝皇瑞兽生来就知道命运隐约的指向，从出生起就知道奔赴自己的结局。它们懂得命运的眷顾终有代价，于是早已选择了支付。

他不敢告诉霍雨浩真相。任意一个神级的存在甚至精神治疗方面有造诣的封号斗罗级都能救这个时候的蓝轩宇，只有霍雨浩不行。

因为霍雨浩本身不属于这个时代。

所以霍雨浩现在甚至摇不到人。

无法医治，不是在防除了唐舞麟外的所有人，而是专门在防霍雨浩。

这只能说，雨浩是真的，

——把蓝轩宇当成自己的弟子看待了。

他知道霍雨浩和他不一样。他是一个普通人，至少一开始似乎是。

他是在不知不觉间，悲哀的走上了所谓命运的道路。于是一步一步向前走，直到回首万里，故人长绝。

他该生气的。

就像王秋在霍雨浩短短十几年的记忆中，所看到的那个走出白虎公爵府的孩子。

他该恼怒的，气愤世界为何待他不公。像那时质问为什么要夺走他身边的一切一样，质问为什么永远逃不脱命运的支配。

霍雨浩已经懂得了命运的意义。

他早就懂得了求全。

他所愤怒的点早就不再是命运的支配了。

会让他愤怒的，只是命运一定要让他失去什么东西。

就像这一次。

蓝轩宇不可能死。但他一定会半死不活的伤着，就这样度过不知道多少天，太阳升起又落下，不知道多少次，等到那个注定会把他救起来的唐舞麟。

而霍雨浩不会成为那个人，所以霍雨浩现在怎么样都无法救蓝轩宇。

——就像他在过往中无力拯救的所有人一样。

“我知道，为什么雨浩，会是冰神大人的继承人了。”雪帝的声音过分的平静。就像哀一样。

冰神大人真正可能的权柄，是命运。

雨浩在挣扎。

直到命运真正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就将穷尽所有的一切来挣扎。

直到血肉淋漓，筋骨寸断，乃至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届时，他将真正拥有获得神考的资格。

她去找云从确认过了。

霍雨浩，是从出生就被冰神大人注视的孩子。

——天生的继承人。

霍雨浩闭了闭眼。他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沉默的坐在蓝轩宇旁边。

他看着这个孩子。

回忆着他做过的所有事。

这孩子比他有天赋，有主见。也更有勇气。

他该庆幸吗？至少蓝轩宇还会被救。

月亮升起又落下，斑驳洒落又消失。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医护人员摆弄着仪器，对于依旧没有醒来的孩子叹息，看着夫妇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看着他们注视着蓝轩宇昏迷不醒的睡颜。

他只是宛如雕塑般的坐着，坐了大约20多个日夜。

终于，他看着唐舞麟来到病床旁，救好了他连精神力都无法探入其体内的男孩。

他跟着唐舞麟来到演唱会，看着父子俩在演唱会同台的情景。听着所谓唐舞麟编出来的新歌。

守护时光，守护你。

可他似乎守护不了什么，也从未能真正守护什么。

最后，霍雨浩拿走了送给蓝轩宇的冰灵项链，摔的粉碎。

他歉意的看着已经是在梦乡中的男孩，留了一张写着抱歉的纸条。

附上的是一条生灵之金项链，只是里面只存有纯粹的生命力和阻拦精神攻击的力量。

他写了这条项链的功能，没有再写那句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会到的话。

无法做到的承诺如同废纸，就像他当初也没能再见一面大师兄他们一样。

如果他救不了他，倒不如变成他有自救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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