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恩威并施 (2-1)

　　倾华回到储秀阁，没多久赵芳便被紫菱请过来了。

　　“参见长公主。”

　　“四妹妹别紧张，坐。”

　　倾华在主位上坐下，优哉游哉地品起茶。

　　“不敢，长公主唤芳儿前来所为何事？”赵芳起身，温顺地站在一旁。

　　“四妹可还记得五年前送女求和一事？”倾华想起五年前的事了。

　　五年前，成王继位，魏国大举来犯，边城险些失守，涂地之争难分难解。新的赵国之主她的亲生父亲，为保赵国，不惜讨好魏国，送女求和。

　　彼时，她才十二岁。于是被送去的是一贯与她交好的堂姐，赵国贤名在外的素雪郡主。

　　得知消息后她一怒之下策马追到赵魏边境，手刃了整个送亲队伍三千人，才救回了她的雪姐姐。

　　“五年前芳儿尚且年幼，许多事记不清了。”赵芳有些不安，不过也知道在这深宫之中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才是保命之法。

　　“五年前四妹也不是黄口小儿，怎的就记不住了？”倾华一声轻笑，“素雪郡主乃我赵国之掌上明珠，尚且被送往魏国，若今日又要上演一出送女求和，妹妹以为花落谁家呢？”

　　“长公主！”赵芳脸色一白，“芳儿愚昧，长公主不妨有话直说。”

　　这可是赤裸裸的威胁，偏生她只能受着。

　　“方才在凤和宫，本公主见你只拿了一对最次等的金步摇，怎的，那些东西都入不了你的眼？”

　　“不，不是的，我……芳儿……”赵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赵芳知道拿了好东西会被赵琼索要去，自己还得被整治一番，所以就拿了一对金步摇。这种东西，人家多了去了，懒得抢她的。可是这话她敢说出口吗？她不敢！

　　回顾往昔种种，倾华发现这个四妹也是够隐忍的，她们母女二人一直在若妃给的夹缝中讨生存，也难怪她无时无刻不小心翼翼。

　　方贵人和景婉仪不同，如果说景婉仪是若妃的跟随者，那么方贵人便是若妃的奴仆。毕竟，方贵人是若妃的陪嫁丫鬟。

　　“四妹妹看看这些东西你可认得？”倾华眼神示意，紫菱便将从赵芳寝殿中找出来的东西在桌上一一摆好。

　　碧玉滕花玉佩，银质鎏金点翠梅花簪，红翡翠滴珠耳环，赤金凤尾玛瑙流苏，白银缠丝双扣镯。

　　“四公主。”紫菱轻笑，“点翠的簪子珍贵，阖宫上下只有敏纨公主和惠公主才有几只，便是琼公主也没有，可这些东西却是从您寝宫里找出来的。

　　奴婢还只是随便捡了几件，您藏在被褥中间的锦绣华服太过显眼，奴婢这才没拿来。”

　　赵芳大惊失色，“长公主，芳儿并没有偷窃！”

　　“四妹妹这是将本公主想成什么人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身上穿的是前年的旧料子，就是容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穿的都比你好。

　　我堂堂大赵公主，岂会连一件新衣裳都穿不起？唯一的解释是，你生母低微不得不依附若妃生活。而若妃的女儿赵琼嚣张跋扈，平日里没少欺负你。你不敢在她面前太过招摇，所以终日衣着简朴怕她寻你麻烦。寻你麻烦事小，若因此被若妃记恨，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赵芳双眸染上绝望之色，十年啊，从她懂事开始便处处隐忍小心翼翼以软弱无能之面示人，却不想今日这一切暴露于倾华眼下。

　　倾华见她眼中神色，也不想吓她，直接开门见山。

　　“赵家女儿多，什么公主郡主之类的根本就不值钱，无缘无故死了一个也没有多少人会在意，然而本公主却没有要你命的打算。你，威胁不了我，便是敏纨也威胁不了我。本公主只问你，可愿归顺？”

　　“愿为长公主效犬马之劳。”赵芳除了答应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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