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可以吗？我可以的 (3-1)

周六清晨，苏凌沐被刺耳的闹钟声从睡梦中拽起。这个讨厌的小盒子总是准时在6点响起，仿佛不知疲倦。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关掉闹钟，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试图驱散残留的睡意。

窗外天色微亮，宣告着又一个忙碌的周末来临。距离高考仅剩百余天，每个周末都被排满了补习课。苏凌沐叹了口气，对这“特别”的高三生活感到无奈。正当他打算再眯一会儿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凌沐，怎么还没起来？"母亲叶婉汐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虽然今天是周六，但你还有补习班要上呢。时间不等人啊。”

见儿子毫无反应，叶婉汐走上前，伸出魔爪直奔苏凌沐最怕痒的地方。这一招百试百灵，瞬间让还在半梦半醒间的少年弹了起来，在床上打着滚求饶。

母子俩打闹了一会儿，苏凌沐终于彻底清醒。他简单洗漱后坐在餐桌前，碗里盛着温热的白粥，旁边放着一颗水煮蛋。弟弟还在隔壁房间酣睡，似乎完全不受外界干扰。

“妈，为什么非要让我留长发？”苏凌沐边吃边抱怨，“您看我现在这发型，不长不短，像个四不像。”

叶婉汐挑眉笑道：“高三学生就应该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至于头发嘛...等你想明白了再说吧。”

“可是同学们都在议论...”苏凌沐露出委屈的表情。

“那你告诉他们什么了？”

“我说要留个狼尾发型。”苏凌沐小声嘀咕。

“嗯，不错嘛，会找借口了。”母亲满意地点点头，同时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苏凌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顿时脸色一变：“啊！要迟到了！”

他三两口喝完粥，抓起鸡蛋就往嘴里塞，一边手忙脚乱地穿鞋。虽然家离学校不远，但以他现在的速度，恐怕还是要迟到。

《晨光中的孤独者》

清晨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苏凌沐加快了脚步。他深知门口值日的学生会干部们如同哨兵般严守校规，任何迟到者都将被记录在案，迎来早读课上令人难堪的罚站。想到这里，他的步伐不自觉地更快了几分。

沿途偶遇的同窗们，有的骑着自行车轻快掠过，有的像他一样步行而来。看着那一群群结伴而行的身影，苏凌沐感到一丝难以言说的孤寂。自踏入高三以来，他的社交圈逐渐缩小，昔日为数不多的朋友因分班而疏远，如今只剩下自己独自行走在熟悉的上学路上。

这所位于家南边的学校，距离不过几百米之遥。对苏凌沐而言，步行上学不仅节省了购买交通工具的费用，也让他能多出十几分钟宝贵的休息时间。每天清晨，他都这样按部就班地走向教学楼四层的高三八班。

当他出现在班级门口时，总能引来一阵低语。那些或好奇、或不解的目光，早已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同学们议论的焦点，是他那一头及肩的长发。"这哪像个男生啊？"这样的声音时有耳闻。但真正令人心痛的是，这些话语背后隐藏着的误解与隔阂。

苏凌沐并非不知晓母亲坚持让他留长发的原因，但他始终无法理解其中深意。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会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面容：柔和的眉眼、白皙的肌肤，确实与传统意义上的男性形象有所不同。然而，这并不是他刻意为之，而是与生俱来的特质。

“为什么要让我留头发？”这个问题，他曾在餐桌上问过母亲。那次偷偷去理发店的经历，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看到母亲眼中泛起的泪花，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毕竟，比起个人的审美选择，他更不愿见到母亲伤心落泪。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教室里迅速恢复了秩序。在英语课代表的带领下，全班同学齐声朗读课文。苏凌沐翻开课本，跟随大家一同诵读，却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思索：“或许，母亲是想把我当成女孩子来培养？可就算家境贫寒，也不该因此改变我的性别认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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