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红色口红 (2-1)

展览开幕前的化妆间里，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化妆师正在细心地为我涂上口红，那抹红色让我想起七年前的舞会。

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吻。

"这个色号很衬你。"化妆师说，"霍总特意挑的。"

我的手指微微发抖。原来他还记得，那支口红的颜色。

手机震动，是霍言择：

"化妆了吗？让我猜猜，是不是那支M999？"

我看着手中的口红，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七年了，他连口红的色号都记得这么清楚。

"别哭，"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不然又要重新化妆了。记得那年舞会，你也是这样，哭花了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高三最后一次圣诞舞会，我穿着林清欢借我的裙子，第一次涂上这么艳丽的口红。

"真好看。"他站在琴房门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像盛开的玫瑰。"

那天下午的阳光正好，透过琴房的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温柔地朝我伸出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我红着脸点头，让他牵着我的手来到钢琴前。没有华丽的舞池，没有动人的音乐，只有他哼着的《夜曲》，和我们轻轻摇晃的身影。

"夏柔，"他低头看着我，"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在想象这一刻。"

"什么时刻？"

"和你跳舞的时刻。"他的声音很轻，"每次看你在走廊上走过，我都在想，这个女孩跳起舞来一定很美。"

我的脸更红了："可是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他笑着说，"我也不会。我们可以慢慢学，慢慢跳，一直跳到白头。"

那一刻，所有的犹豫和胆怯都消失了。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红色的唇印留在他的嘴角，像一朵绽放的花。

"你......"他愣住了。

"这样你就记住了，"我小声说，"这支口红的颜色。"

他笑了，低头吻住我的唇。阳光温柔地笼罩着我们，钢琴上的五线谱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吻，带着口红的颜色，和少年人青涩的心动。

"回忆什么呢？"化妆师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脸都红了。"

我摇摇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七年过去了，我们都长大了，但那抹红色依然如初。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霍言择发来的照片。那是一支用了一半的口红，包装已经有些褪色。

"一直留着。"他说，"那天从你唇上蹭下来的颜色。"

泪水再次涌出。原来我们都这样固执，用最笨拙的方式，留住那些珍贵的回忆。

"霍言择......"

"嗯？"

"一会儿见面的时候，我还是涂这个颜色好吗？"

"好。"他很快回复，"不过这次，别蹭在我西装上了。"

我破涕为笑。七年了，他还记得那天的窘态。我的口红不小心蹭在他昂贵的西装上，急得直掉眼泪。

"没关系的，"他说，"反正这件西装本来就是你的。"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那天的西装是什么颜色吗？"

我仔细回想："藏青色？"

"对，"他说，"那是我特意定制的。因为知道你最喜欢这个颜色，所以从那以后，我的每一件西装都是这个色调。"

我的心猛地揪紧。原来这七年，他把我们的回忆，融进了生活的每个细节。

打开电脑，我修改展览序言：

"青春是一支红色的口红，

印记着最初的心动。

七年了，

你把那抹红色，

珍藏在西装的口袋里。

而我，

把那个吻，

封存在记忆深处。

今天，

让我们重新涂上这抹红色，

完成那个未完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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