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71

就连宋墨，一路走来也听到了各种各样的人议论前方的战事，议论此次史无前例的大胜。

他也是第一反应选择保留意见，没有全然去相信。

生怕是庆王或是朝廷为了宣扬功劳和国威夸大其词。

更何况他的心思本也不在这场战事上，他最关心的是那个失踪的人，最焦虑的是该如何穿过军队的封锁去到九连城。

看着凤凰城中这夸张的场景，宋墨有点摸不着头。

很快他就跟在城门等他的陆争会合，首先便确认了云祁的情况，可是陆争摇了摇头。

陆争：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城外设了卡哨，通往九连城的路已经被封锁了。不过倒是陆续有存活的伤者被送回来，都被安置在城边上的校场内，我远远看过，里边搭着不少帐篷，请了城中不少大夫前去医治，说是伤者需要静养，不让打扰，就连亲属也只能指定一人前去。

陆争：我买通了一个大夫扮作学徒跟着进去过一次，没看到他，也趁人不备悄悄打问过，没得到消息，不过…

看着陆争为难的神色，宋墨追问。

宋墨：不过什么？

陆争：据说女真人趁寅卯之交所有人都睡得正熟守军精神最弱的时候，悄悄把九连城四面都围住了同时往里攻，里边的人根本跑不出去。对方这次发了狠了，除了是抢东西过冬，也是想给我们一个警告。最先看了烽火跑去救援的险山和汤站堡军队都一去不回。

陆争：从守城士兵到城中百姓，无论年龄无论性别，一律不留活口。这些活下来的大部分纯属侥幸，有些是跳到井里边在冰冷不见天日的井中泡了三四天，救回来大半个身子都废了。也有些是被一把刀砍昏过去侥幸没被发现，可就算被活着抬了回来，人也毁了…

陆争：世子，你没去看过，那样的场景，比我们以前见过被海匪屠戮的渔村还可怕。渔村也就几十上百户人家，海匪不敢跑到镇上那么远的地方来。可这回是一座城，一座既做互市又做海贸，本地常驻和外地来往人口颇多的城市，整个长城线上守边的关堡之中唯一的一座城市。那些人几乎都疯了，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宋墨一下子觉得全身的情绪都往眼睛里钻，酸楚的令他难受，抬头看了看。

原本想要看辽东大地最为常见的蓝天白云，映入眼帘的却是满目的彩绸和灯笼。

宋墨：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一桩惨案，这些人是在做什么，庆祝？

陆争：是庆祝北方大捷。不是小打小闹，是真的赢了，赢得彻彻底底，以后再也没有女真人了，北边那么大的土地，以后都是我们的了。

宋墨：你确定吗？

这太出乎宋墨意料了，伐女真是舅舅生前的愿望，也是他和十万定国军的。

他知道这件事太难，也许倾尽他的一生都做不到，如今居然告诉他这就赢了，彻底做到了！

陆争：是真的！刚开始我也不信，大家都不信，直到官府发了告示，白纸黑字写了出来。您看，这都是百姓和商户自发收拾的，今晚取消宵禁，全城同乐，听说庆王要回来了，这是欢迎。晚上城外大虫江边要举行放灯仪式，为九连城死去的军民祈福，犁了女真，也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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