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是谁让你做的?多久了?你刚说你们,像你一样的还有其他人?
宋墨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说话声轻了很多,如果一切如他所想那般,那么面前这人只怕早已背上灭族大罪。
朱佑霆先是摇了摇头,终于把话说了出来,并不见轻松,只觉得心颤得慌。
朱佑霆:不知道,与我接触的只有货行老板,其他关口打点、对方接手的都早有安排,我什么都不用做。从十二岁就做这个,跟着别人跑了四年,后来就自己干了。至于其他,我只知道有,但具体都有哪些有多少,也不清楚。
这话令宋墨松了口气,若只是个送货的,没有参与其他,那他好歹可以想办法把人保住,不至于送命。
四年,那时候云祁不正好十六岁,正是四年前。
宋墨:四年前你跑海船,也跟这事有关?
朱佑霆:是测试,也是把我拉入伙,以免生二心。小时候还好控制,大了就不能全靠武力强迫了。那船货品中的一半算作是我的,出了六成的钱,剩下四成用我亲自跟船张罗全程的辛苦费抵。这一半由我自己处置,不论是拿出去售卖,或是按市价的九成抵给主家。
宋墨了然,说的好听,不过是左手倒右手,用金钱利诱,将云祁绑死。
他心里酸楚难当,云祁一早看出里面的门道,可年幼无知,一朝踏错便没得反悔。
这种活计看似稳定收入好,可多少人能真正毫无芥蒂的做下去。
不过是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看在收入还成的份上逼着自己提着脑袋干活。
在辽东原来就是这样长大的,没人可依,即便发现遭人算计,可以无处求助,他该有多害怕。
若是当年他没有登上那艘匪船,没有将人救下,那这人是不是就会被利用完扔下海,然后草草了结短短十六载人生?
可这的的确确是叛国大罪,不知情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论最初是如何入的局,这么多年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怎么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爱眼前这人,可也绝做不出包庇脱罪的勾当,何况是这样的罪名?
他为云祁难过,这些过错分明不单是云祁自己的错,可最后却只能承担一切的后果,他为自己因家国大义而背弃对方而不耻。
他会为云祁尽该做的一切,陪着他接受应该承受的罪责,然后等待风波过后,陪他做想做的一切。
这些是宋墨的所思所想,是他认为应该做的,是最好的选择,可云祁会接受吗?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谁能接受这样的惩罚?又有几人能够在无尽的磨折中坚持下来?
不过现在他不能慌,他们两个也不可以因为这种事发生争执,他还有要事处理。
宋墨:真的一点不知道吗?这么多年了,有没有看出一些端倪?
朱佑霆斟酌了一下,然后更加小声的说。
朱佑霆:我每旬都会运送二十车,只要互市开放期间就不停止。不会是小打小闹,我估计,女真三部和瓦剌鞑靼部分,实力较大和距离我们较近的,都能得到这些定期的货品。以他们那些人的胃口,给了一次就会要第二次,绝不可能接受随意停止纳贡…
看了宋墨一眼,然后才接着说。
朱佑霆:这是我私底下的说法,这种事在我看来就是给女真瓦剌纳贡。这经年累月下去,如此庞大的支出,一般人给不起。
说到这里朱佑霆就不肯再说了,宋墨也明白了,他自己心里本就早都有数。
能够主持这样大的事,需要庞大的财力和层层缠络的关系网,必须得是一个身处高位之人。
辽东这片地方,谁能有庆王地位高?
权力无需质疑,庆王的铁血和怀柔交错手段,连他远在福亭都偶有听闻。
而财力…宋墨看着他们两个身处的这间交易行…这大量的钱财,总算有了去处。
好消息,不是养私兵。
坏消息,是资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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