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佐忍不住手一抖,虽然动作很轻,他自信没人能看的出来。
可射箭就是如此,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当下心里便知这一箭坏了。
果然,这次举了另外一种旗子,也没再听到正中靶心的高喊。
可他已经顾不上远方的箭靶了,不可置信的转头去瞧朱佑霆,在看到朱佑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的时候又立刻低下头去。
脑子里风暴骤起,朱佑霆刚才那句开玩笑一样的话不停的回荡在耳边。
庆王又怎样?北大营是辽东一带兵员最多实力最雄厚的一支军队,他是皇帝亲命的大将军,庆王也别想对他说杀就杀。
可是这么浅显的道理庆王不会不明白,既然敢这么随口说出来,肯定不是想到他面前来闹笑话的。
莫非是真的?
赵佐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弓箭,不着痕迹的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周围的其他人。
这一年来他也不是光顾着练兵什么也不做的。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庆王一定会在这支军队里面做手脚。
这种事一定是无法避免的,可他也绝对无法接受被供起来当一个傀儡。
该查的查,该换的换,该撵的撵,他以为他拿捏好了其中的度量。
留一批撵一批,双方心照不宣就好。
可庆王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明摆着告诉他,这一年来他的动作对方都一清二楚。
而他自以为展现出来的能力和手段,在庆王眼里也并不够看。
又是一阵欢呼喝彩,赵佐连忙往远方看去,这回是七十步远,还是老样子,正中靶心。
朱佑霆:赵将军,该你了,这回可别再射偏了。
紧接着他也正中红心,场边的喝彩声再一次激烈起来。
八十步远,朱佑霆又是射出了完美的一箭。
这样下去不行,赵佐在心里估量着,若朱佑霆最后的一箭还是这样的表现。
而这样的结果基本是注定的,那么就算是他也跟着同样射中靶心,那他还是输。
手上动作一点没停,心中不停的计较衡量。
到底是按原计划精彩而遗憾的输给朱佑霆,哄一哄这个备受宠爱又炙手可热的皇子,还是…
有朱佑霆放的话在前,输给他的话,他赵佐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就很难说了。
可若是赢了,这些上头的尤其是皇家出身的主子们,表面上爱重贤才,可心里究竟怎么想只有他们自个清楚。
得罪了庆王,他能不能安稳的在辽东待满三年就很难说了。
就算顾及到京城和皇上,庆王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下手,可在辽东地区,对方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要他的命。
退一万步说,真要是捅到天上去,皇上这个当老子的莫非还能为了他治自己儿子的罪吗?
都说庆王爱民如子,辽东在他的治下愈发的富饶,可官场对他的风评却有点微妙。
有人赞叹,有人不屑,有人痛恨,不过这大多都是那帮自诩读圣贤书的内阁文臣们之间的争论。
他们这帮提刀的只需要负责听命往哪砍就好了。
对于这种咬文嚼字费脑子的事向来都躲闪不及。
有那工夫,多练练兵,研究研究女真和瓦剌,改改布防图,演练几盘兵法,不好吗?
如今看来,这样的确不太好。
赵佐只觉得眼前一黑,前方昏暗无光,谁知道庆王能够追到军营里来给他贴脸开大,这不欺负人吗?
刚才的话分明就是故意的,看准了他马上要松手放箭的时机对着他说,生怕他听漏了一样。
不禁越想越悲愤,他一小家族出身的子弟,爬到今天的位置容易吗?
他们武将晋升也不能纯靠功夫和战功,而且都几十年没打仗了。
他如今的地位是家里边倾尽全力去打点,又去拜了多少个山头,撞了多少回南墙,再添上几分运气得来的。
辽东北大营的大统领,边地,北方,瓦剌和女真,这含金量,平稳熬过这三年,他就能回京飞升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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