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细细打量着这个莫名出现在海匪船上的少年,因伤病表现得彬彬有礼,可虎口手心的茧子,线条分明的身形,显然是个多年骑马射箭的。
虚弱成这样,看来在海匪船上吃了不少苦头。
可疑点也随之而来,商船是通常都备着懂拳脚功夫的打手,这人言谈不俗,却不像是一般的看家护院。
显然是有来头的,宋墨看得出来这少年不是平头百姓,他基本能一眼分辨出见面之人的善恶,出口的话语面露的表情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可这人却好似蒙着一层纱,令他看不清摸不透,只觉得深不可测,本能的告诉自己不可靠近。
无往不利的相面之术在朱佑霆身上吃了瘪,原本因为此番追击海匪又一次没有审出老巢。宋墨心情更加糟糕起来,对于朱佑霆的示好一点不接茬,语气生硬。
宋墨:怎么写的?哪里人?家住哪儿?又为何会在海匪船上?
朱佑霆:云气初开,以祁丰年。小时候在京城住过,现在独自在辽东都司,走商。我投资了一船货品,想着赶在入秋封市之前回辽东去。这一船出手,明年可以过个好年了,可惜…
朱佑霆说到最后,表情黯然起来,宋墨提都没提他们将匪船上的货品全部带了回来,只继续逼问。
宋墨:船上其他人呢?
朱佑霆:当着我的面,都给杀了。
宋墨:一船的人都死了,偏你还活着?
亲眼看着死了这么多人,这个叫云祁的说起来居然一点不害怕,跟曾经见过那些遭遇屠村后的幸存者或惊惧或愤怒截然不同,太平静了。
朱佑霆:一开始我也以为死定了,可不知为何,他们只是把我关了起来,时常有人来问我辽东的事。什么都问,我搞不明白,后来发现那人似乎对女真那边格外感兴趣。我试探着说了一点建州女真和朝鲜,果然从海匪的脸上看到了兴奋。
宋墨:就凭这?
朱佑霆:东渝海匪我是第一次遇到,不过女真和瓦剌人,我常年都打交道。也曾从朝鲜人嘴里听到过海匪的事,毕竟,他们也不光打劫我们。
倒也说的通,可宋墨始终觉得朱佑霆的话不可信,不仅是因为他出现在海匪的船上,更是心里的一种感觉。
他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宋墨:所以你是故意将辽东的形势透露给海匪的?你知不知道,单凭这点,就算你是为了保命,我也可以杀了你。
朱佑霆不卑不亢的反驳。
朱佑霆:大人误会,小的一商贾,哪里有那通天的本事?不过是走南闯北,见得多了,比旁人多了些察言观色的本事。我发现海匪对辽东话题感兴趣,可以明白这些人凶悍异常,乖乖听话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话一口气说全了,小的也该被扔海里喂鱼了。
朱佑霆:对方出于谨慎不愿挑明,小的也就配合,各种话题天南海北的说,走商嘛,这点本事还是要有的。十句里可能掺着一句对方想听的,真里带点假。海匪觉得还能从我嘴里套出话来,辽东的消息难得,他们也就多留了我几天。
宋墨:那之后呢?他们总有利用完你的时候,大海茫茫,你怎么脱身?
朱佑霆转头咽下一记苦笑。
朱佑霆:大人,那种时候,面对那些人,我能有什么打算?您不会不清楚,就不必再问了吧。
宋墨:说!
宋墨从旁边端过一条凳子,张开双腿跨坐上去,一副你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的样子。
朱佑霆:海匪抢了商船之后还能去哪,无非是他们的大本营。瓦剌人逐水草而居,女真人好一点,可也不会一直留在同一个地方,这点跟我们汉人不一样。所以即便他们总是在每年冬天封市的时候掳掠边境,朝廷依然不会轻易关闭互市。理由很简单,草场茫茫,混着戈壁,不同时节不同景象,极易迷路,大军找不到他们的所在,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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