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55

云祁：好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都记得，也大概知道八年前你们两个为何决裂。老实说，这件事换谁来评论大概都会说一句幼稚。

离仑：好大的胆子！

离仑手一拍案，刚想起身，就被对面朱厌一声裹挟着妖力的呵斥按住。

朱厌：你闭嘴！

离仑身形一顿，刚想发火，就听到了轻轻的拨浪鼓声。

循声看去，云祁把玩在手里，时不时转一圈，看起来甚是悠闲。

努力顺了顺气，离仑一屁股坐下，头撇过去不理二人。

云祁：我刚开始也不明白，那件事虽然严重，可你们两个相处三万四千年，居然会就此彻底决裂。前期没有铺垫，事后两人都没有试图挽回，你们的友谊脆弱的让那三万四千年成了笑话一般。别急着反驳…

云祁看向离仑，刚好抓到对方正张嘴想骂人。

云祁：后来我想，大概这便是夏虫不可语冰吧。我生命短暂，无法想象你这样十数万年漫长的生命形态，自然无法对你的情感心思感同身受。或许生命太过漫长，可相伴之人太少，或许力量太过强大，可真心来往之人不多。

云祁：这一路走来，从冉遗到乘黄，从青耕到烛阴，再到这里。每一次你都说取远舟内丹，可那内丹直到现在还在远舟体内，他的伤大多是自己做的。反而是远舟的朋友们，尤其是白泽神女，轮流受伤。

云祁：其实，比起杀他，你更想他回到你身边吧。你珍惜这份友谊，所以无法接受他的离开。

离仑：你胡说八道什么！谁稀罕他！把我害到这步田地，我要你尝尽跟我一样的痛苦，我死了也一定拖着你！

离仑反应激烈，狠话不断，朱厌反而不再像之前那样呵斥指责，只微微发愣，先是看着云祁，似是在消化他的话。

然后才抬头看离仑，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声音特别小，明显没有底气。

朱厌：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不知道…

云祁：你还没明白吗？你那一掌虽然致命，但真正让离仑伤心的，是那之后你的处理态度。

朱厌：封印？

云祁：封印是应该的。

云祁立刻给离仑丢过去一句话。

云祁：你别插嘴，杀了无辜之人，白泽神女处罚你就是应该的。

然后又转回去。

云祁：我知道，你想说那不仅仅是封印，还能让离仑体内的不烬木之火一并被封印，让离仑能活下去。可是远舟，惩罚和拯救本就不是能够等同的，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赶你走吗？

话题转的有点突然，朱厌只觉得灵活的脑瓜在面对云祁时只剩一团浆糊了。

朱厌：我默认了妖奴一事，违背了道德公义。

听到这话，云祁就毫不意外为什么这两人会闹成这么不可开交的地步。

云祁：那些说到底是为了更好的与人相处，保护自己。你自愿牺牲，并无伤害他人的意图，哪里有错？我气的是你在那件事上，把我置于你自己之上，毫不珍惜你自己的生命。

朱厌：我…我想救你，我只是不想你死。

云祁：可你确定妖奴契约能有用吗？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那时参与进来的人都可信吗？我阿姊的态度你一直知道，她会在乎你的死活吗？还有那个医师温宗瑜，你了解他吗？他说那东西可以救我，这话有几分可信？如果他别有用心呢？如果他其实不打算救我，只是想算计你呢？

朱厌张张嘴，又半天说不出口。

云祁：你那时没想这么多？这些关乎你的性命安危，你为什么不去考虑？远舟，我让你学着凡事先想自己，不是让你自私，而是只有这样，你才能随时拥有一个清晰的头脑。这样，即便你真的想牺牲性命做些什么，才能确保你的牺牲有价值，而非徒劳白费，还伤了人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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