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 （四十一）

“这位姑娘，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对雪月城不满吗？”司空长风是真的很好奇，江湖上对雪月城不满的人很多，但他感觉皎皎不满的原因不是那些。

“我其实不太理解，你们是北离子民吗？”皎皎开口就是让众人的心狠狠一跳，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当然是。”司空长风看不上现在的皇帝，但也不会说自己不是北离子民。

“那就是你们想改天换日？或者想要成为隐藏在背后的实际掌权者？”

“不要胡说！”司空长风他们彻底坐不住了，这话能乱说吗？

“不是吗？劫法场，威胁皇帝，帮忙把宫妃带出皇宫，公然把皇帝一拳打回成金刚凡境的修为。”皎皎手指点着桌子，“你们哪一样没做过？”

李寒衣他们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些的确是他们做过的事情，但那都是有原因的。

“我劫法场是为了琅琊王……”李寒衣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话。

“琅琊王……”皎皎重复了这三个字，萧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对他来说，琅琊王也是他过不去的一道口子。

“他是个好人。但是他太好了，又太天真。当今那位真的不知道他没造反吗？不，他知道！那是当今陛下昏庸无道吗？不，不是。他是琅琊王的王兄，但他也是皇帝。你一个有实权，兵权的王爷，声望比皇帝还高，名声比皇帝还好，甚至他振臂一呼，江湖之中多的是人响应支持他！”

“换成谁做这个皇帝，都不会真的放心。所以，他有没有造反重要吗？重要的是他有造反的能力！甚至他的部下和你们真的没想过让他上位吗？不见得吧？”

皎皎端起茶杯，闻了闻茶的香气，萧瑟震惊的看着皎皎，水汽蕴晕中熟悉的眉目也变得有些陌生模糊起来。

萧瑟听完皎皎的话，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不是错的，他自己心里也不是完全不清楚，只是他不能接受一直教导他的王叔，落到那样的结局。

他一直以为皎皎是率直可爱，大大咧咧的小迷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皎皎的这一面，惊讶却又有点意料之中的感觉。

“关于琅琊王就先到这里吧！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们觉得雪月城还能存在多久？换个说法，这个江湖，你们这些江湖门派还能这样多久？”皎皎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什么叫做我们还能这样多久？”雷无桀一路听过来，似懂非懂的，刚刚的问题更是让他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侠以武犯禁！你们说自己是北离子民，但是却一直以一城自治，独立于朝廷之外。对于公道和人命也是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和规矩，我不说你们都是错的，但是我看不到朝廷的存在感，看不到朝廷律法存在的意义。你们觉得坐在至高无上位子上的那个人又能忍多久呢？”

“我们……”司空长风被这段话说的脑子里像被人拿着锤子用力锤了一遍，嗡嗡作响。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司空千落不相信“我们那么多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言尽于此，你们好好想吧！”

“我先出去一趟，过段时间就回来！你做决定之前要想清楚。”皎皎懒得再说，起身抱了抱萧瑟，顺便跟他先短暂告个别。

“好，我等你回来！”萧瑟也知道皎皎是要跟着李凡松他们去望城山，而且今天的话，他也需要再好好想想。

皎皎看着还在刚刚的话里回不过神的司空长风和李寒衣，又再看了一眼萧瑟，便跟着李凡松他们离开了雪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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