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二十七：原来都是梦

其实那天，他根本就没有释怀。

厉然记得马车上，君无愁别过头泣不成声的样子。那一天过了很久，君无愁都没有缓过来，那个叫沈瑜的人死在了他最爱的那一年，从此君无愁便死了。

精神世界的他死了。

他再也没有过来找他了，两人形同陌路。

君无愁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不长，只有简短的一句话：鬼客，你可以回家了。

鬼客回去了，君无愁都没有来送他，孤零零的身影如同死尸行走，僵硬的活着不如死去来的痛快。

君无愁多次想要自杀，茶不思饭不想，终是熬出病来了。大臣们看着君主，没有一个不心疼的，最属心酸的还是柳如烟的父亲柳起。

君无愁是他看着长大的，自从君厌清去世，他就只剩一人。如今君主成了这般样子也是心疼的很。

日益憔悴的脸泛白，嘴唇也没了血迹。君无愁病倒之日，整个宫里的大夫都慌了，没一个诊脉不叹气的。“活不久了吗？”君无愁艰难的说出沉重的带着鼻音的话，给在这里最后一位大夫一种临死之人的感受。“老陈啊，我这一生如履薄冰，要是死了，我也会很开心的。”

君无愁看着天花板，两眼无神。老陈走出去重重的叹了声气，不禁落泪，有点忍不住这种寿寝正终的离别，这是平生第二次，第一次还是君厌清。

可是话又说回来，君主现在还只是一个年不过三十的人啊，他这一生就在这宫里度过了，一生只为百姓国家，真心感到可惜。

一生被困，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第二天君无愁还是驾崩了。那一天下着暴雨，狂风呼呼的响着。窗子前坐着一个人，头戴斗笠，身着黑袍。

夜里一人独自守着空城，死城里寂静无声。

回到家中，发现阿怜还在，不过是他的鬼魂而已。原来早在他离开的那一天他就自尽了，以为自己的阿然终于有了依托，可不曾想过，如今君无愁死了。

他的阿然再无依托了。

厉然又开始在夜晚开始杀戮了，一开始死的是鬼魂，后面才知道鬼魂是人变的，所以一直都没有在阴间，这才会被流放到民间的。可就算知道了，也晚了。

厉然眼睛被白布蒙上了，雨夜里他尽情的享受着。

每一剑下去都是疯狂。他不知道在这一晚，君无愁还在等着死亡的到来，痛苦的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床榻上，看过去，像是一具尸体。君无愁目光停滞在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那一抹月光好像和厉然看过的似曾相识，短暂的回忆断片，脑海有一股子未说出口的话，如今再也没有机会了。

厉然那晚回城，终究是迟了。人潮拥挤的早市无人不谈及死去的君主。

厉然走在街上，人潮中已经没有那个人的影子了。他哭不出来，鬼客的心将他的情感拔出，取而代之的是杀人利器。

世人皆知鬼客是人，却不知鬼客没有心。

这一世，他们翻篇。

上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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