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沅垂下眼帘,并不作声,青墨色的束带在风中轻轻掠过俊俏的脸庞,更添温润君子模样。
“只怨我娘生我晚了些,未能与他同龄,比他年幼上一年,若是我十四光景,定是不会比他差的,届时谁更俊还说不准呢!!”付安心里暗自说着,仰着头将付沅从下到上瞧了个遍,嵌着血红玉的冠饰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太过专注而并未发现付沅正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着他。
一瓣油桐花瓣乘着春风吹到付安脸上,他猛然回神,暗暗唾弃自己没出息,随即恢复了往常的面貌,眉梢微微扬起,剑眉模样隐隐透现,显出矜傲娇贵样,“你有什么话,赶紧讲,我还赶着去与祖母一同吃饭呢。”
付沅不再坐着,起身拱拱手,乌发上系着云纹青墨束带,尾端随风随意飘着,为他这彬彬模样增上一点少年恣意,他逆着早春和煦的光,向付安歉声到:
“实在抱歉,我亦未曾料到伯父会作如此安排。往后时日里,定多有叨扰。你虽非与我同母,我却愿将你视若胞弟,定当竭尽全力照料。只盼安儿莫要生分疏离,有任何事都要开口告知,切莫藏在心底。”
付安轻轻挥了挥手,动作中带着几分不耐。随着手势,披风的一角也随之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淡淡的弧线。“只要你不多生事端,扰了我的事,我自然不会与你胡搅蛮缠。你我之间,自幼便少有相见,我这体弱多病之躯更不宜多生是非,也无意与你结下深厚情分。你尽可继续做那翩翩君子,而我,依旧做个不尽父母意的逆子便是,我们之间,不过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兄友弟恭罢了。”话语间,透着一股疏离与淡漠,仿佛与眼前之人隔着千山万水,虽同为血脉相连,却实非兄弟情深。
付沅因着他的这些话怔了怔,眼底暗了暗,也不再多说,“叨扰。”说完便独身一人按方才那引路小厮的话,寻福丰小院去了,石青色袍衣角被风吹得外翻,脚上穿着的荼白翘头履踩在碎石上,端正平稳地丝毫不见所着之人的内心满是杂乱烦闷。
付安看着他面上波澜不惊地走过溪上小桥,收回目光,唤来碧珠,拿着昨日老夫人要他练写的几页字墨,向老夫人居住的宁寿阁赶去了。
付沅余光瞥见付安随着碧珠离去,就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再掩着心里的落寞与烦闷,如墨笔精心勾勒出的淡墨线条般修长的眉紧紧蹙起,却也只在心中说到“这些年了,安儿还是不愿亲近我,罢了,来日方长。”
“祖母!安儿来啦!”付安一踏进宁寿阁便叫嚷开来,全然没了平日里矜贵模样,眼中面上无一不透出幼儿心性。常年来付修德对他管束严厉,事事都求完美,以“完美君子”付沅为范例,对他甚严,所以不曾太过亲近,而如今的夫人胡氏也是付安的生母,付修德的原配病逝后被扶正的姨娘,虽因不能孕有儿女而对付安视如己出,关照有加,却也终归有隔阂,不能亲近,是以整个付府中付安最亲近的莫过付老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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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感谢:感谢壬微婉赠送的一朵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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