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3-2)

“谁？”邓四卯扶起女儿，邓寻重新说一遍，“法英高中，也就是我们学校校董霍茗他儿子霍廷杰！”，邓四卯面露难色，“这…他怎么欺负你了？”，“掐我腰和屁股”，邓四卯近些日子的生意全依仗霍茗关照，如果把他得罪了，歌厅的生意恐怕会很惨淡，拉起邓寻的手，“你这样你把事情经过仔仔细细说一遍，我好想办法解决”，邓四卯是想从事情的经过找一些能不得罪霍家，又能给女儿出气的办法，邓寻回想，“那是在今天白天的事…”

【下午两点，法英高中校门口】

一辆锃亮的豪车慢慢停下，车门一开，校董家那不争气儿子霍廷杰晃荡着出来了。身上穿着老贵十二月的东北，冷得邪乎，风跟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大雪片子呼呼地往下落，没多会儿，就把整个城市捂得严严实实，到处白花花的。的皮草，还敞着怀，生怕别人瞅不见似的。他先抬手胡噜胡噜肩膀头子，也不知道想整啥，完了又摆弄摆弄脖领子上的丝巾，那架势，好像这学校是他家开的一样。大摇大摆就往前走，皮靴子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响，老有派头了，把新老学生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有的学生都看直眼了。

教导主任柳游在教学楼里瞅见校门口这场面，脸都吓白了。羽绒服拉链都没拉，就急忙跑出去。刚出门，冷风就往脖子里灌，冻得他一哆嗦。一边挥着手，扯着嗓子喊：“都瞅啥呢，这天儿多冷啊，麻溜儿进校！” 一边几步就窜到霍廷杰跟前，把他拽到旁边。柳游左顾右盼，看没啥人，才压低声音，操着一口东北大碴子味说：“廷杰啊，你这是要嘎哈啊？大冷天的，第一天来学校就这么招摇，你这不是坑叔呢嘛！这要是让校长知道了，我都不知道咋交代！”

霍廷杰嘴角一撇，下巴一扬，鼻孔都快朝天了，大大咧咧地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钱，“啪”地拍柳游手里，张狂地说：“柳叔，你可别瞎寻思，我能让你难做嘛？我这么干，那是有说道的。你瞅瞅这天儿，嘎嘎冷，我要不立立威，以后在学校咋混？那些刺头能服我嘛？” 挑了挑眉毛，眼神里全是傲慢，哈出的白气一下子就被风吹没影了。

柳游手一碰到钱，就像触了电似的，抖了一下。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眼睛滴溜一转，赶紧把钱往身后藏，小声嘟囔：“话是这么说，可你也太能折腾了。这天儿冷飕飕的，万一传到校长耳朵里，我这教导主任的帽子可就保不住了。” 皱着眉头，一脸的愁容，眉毛上都落了一层薄雪。

霍廷杰满不在乎地一摆手，扯着嗓子笑起来：“柳叔，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爸可是校董，校长也得给几分面子。你就听我的，一会儿进学校，可劲儿骂我，越狠越好。就当给你在学生面前长长脸，我给你撑着。出啥事都有我呢，你怕啥！” 边说边拍着胸脯，牛皮吹得震天响。

柳游咬了咬冻得乌紫的嘴唇，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寻思了好一会儿，还是麻溜儿地把钱揣进羽绒服兜里，堆出一脸笑说：“那行吧，廷杰，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以后可得收敛点儿，别再整出这么大动静了。” 那语气里，既有妥协，又带着讨好。

霍廷杰满意地点点头，又整整衣领，还是那副嚣张样：“放心吧柳叔，以后指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咱进去吧，你可别忘了骂狠点儿。” 说完，一甩头就往学校里走，柳游跟在后面，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复杂，又想乐又有点害怕。

【高一（六）班教室】

教室里暖气烧得挺热乎，可窗户上还是结满了冰溜子。班主任邓寻一进教室，就认出霍廷杰了。霍廷杰那些事儿，在市里教育圈传得沸沸扬扬的，这些年转了多少学校，都数不过来了。他爸好面子，不想让他进差学校，就凭关系把他弄自己学校来了。这下可好，简直就是老虎进了自家地盘，谁还敢惹他呀？

刚挨完骂的霍廷杰依旧我行我素，把腿大大咧咧地搭在桌子上，坐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邓寻眉头一皱，耐着性子说：“那位把腿放桌子上的同学，你麻溜儿把腿放下来！” 没想到，这话就像点着了炸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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