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当天,张逸把电影票递给我时,指尖悬在票根边缘三厘米处。他今天穿了件靛青色高领毛衣,整个人像块浸在深海里的玉,连呼吸都透着疏离的寒气。
放映厅暗下来的瞬间,我听到座椅扶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当女鬼在银幕爬出枯井时,身旁只剩下遗落在扶手上的深灰色围巾。
走廊拱窗外飘着细雪,张逸独自坐在天鹅绒长椅上,膝头摊开的《销售代理合同》遮住了半张脸。
"其实你可以直说不爱看恐怖片。"我将围巾递了过去,触电般的往后挪了挪,捏着边缘拿过围巾。
课本扉页的烫金签名刺痛了我的眼睛——那是我父亲苏耀宗的手迹。他合上书时,袖口露出半截红绳,拴着枚褪色的状元及第铜钱。"父亲说约会能改善我的..."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两下,"怪癖。"
果然是父亲逼来的。
我微微垂眸,嘴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轻声开口:“你是有些特别。只是没想到,以你们张家这般庞大跨国商业的豪门,竟会留意到我父亲这位小小电商,莫不是,把我当作婚前练习的对象了?”
“我也在好奇……”他顿了顿,放映厅里传来的惊悚声在耳边炸开,”苏小姐对我的主动接近,到底是在评估我,还是在评估张氏家族的估值模型?”
“你……”我看到他背后的海报蓝光,将他包裹了一层冰霜,只觉得心口的热度也随之顿减,之后又莫名恼怒,“那你觉得你喜欢的那个网友就……”
我猛然收声,余光瞥见他骤然收拢的指节将铜钱掐进掌心。
“网络终究是虚幻的……”半晌,他才答道,睫毛在颧骨投下鸦青暗影。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震动,张潇发来的自拍照占满屏幕。他穿着浴袍躺在洒满玫瑰的酒店大床,锁骨处用口红画着潦草的爱心。
我慌忙暗灭手机,脸颊一阵发烧。
“你能不能管管你弟弟,让他别再往我学校送玫瑰了,捡垃圾的大爷现在都有卖花的副业了。”
"别理他。"钢笔尖嘶地滑漏纸页。他摘下眼镜擦拭,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张潇十四岁往我房间放蛇的时候,我就学会不管他的事了。"
临走时,他背对我整理围巾,后颈绷出清瘦的弧度,耳尖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我瞥见他领口下淡红疤痕蜿蜒至锁骨——据他说是某年张潇在庆生宴上醉酒闹事留下的纪念品。
“下周家父生日宴,还请苏小姐光临,请帖会差人送到苏家府上。”
我捻着香奈儿包包上的金链,指尖渗着丝丝凉意,“去当张少乖巧精致的摆设?”
"宴席主厨是澳门请来的老师傅,看你爱吃杏仁凤凰卷,到时可以大饱口福。"他低头调整蓝宝石袖扣,壁灯暖光忽然漫过眉骨,惊蛰的琥珀色酒窝在冷玉般的侧脸绽开裂缝。
那抹笑意措不及防,像雪夜列车碾过冰面时溅起的星火,烫得我指尖弯弯蜷成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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