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 (2-1)

李宁和长庚在外面等一会，就进去了

顾昀：你们怎么来了

长庚：我觉得，义父现在可能用得着我们俩

李宁毫不在意地走进来，长庚犹豫了一下

长庚：我能进去吗

顾昀给长庚让开，李宁在他们俩身后又觉得不对劲起来

房内在温酒，酒气四散

李宁挥了挥手，她不爱酒，也不喜欢闻

长庚：玄鹰不会无缘无故地从西北大营赶来，边境有异动吗

顾昀：一点麻烦，没什么

长庚：玄铁三大营的将军都能独当一面，边境些许小摩擦，他们不会大老远地来烦你——我猜至少是上万的异常兵力集结，要么也是差不多的麻烦，才会让那位玄鹰兄弟奔波这一场

顾昀：钟老将军教了你很多

长庚：还有钟老将军没教我的，义父在想什么

顾昀：玄铁营以护卫家国为永远的底线，在事发突然、情况未明的情况下，老何会自动将边境线视为前线阵地，关闭古丝路门户，截断所有道路，擅入擅出者一律正法。友邦倘若求援，主帅不在，玄铁营最多只会提供庇护，绝不擅离职守出兵。五万玄铁营，除非是大罗神仙落地，否则别管谁来，都没有轻易破开我西北屏障的道理——这我倒是暂时不操心，只是在想他们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李宁：如果是我，我不会趁这个时候对大梁下手

顾昀：为什么

李宁和长庚对弈起来

长庚：因为火候不够，义父和陛下之间的矛盾还没有到势如水火的地步，他虽然暂时将你软禁在京城，但玄铁营未散，依然是铁板一块，万一此时外族进犯，皇上随时会启用你，这几年激化起来的政权与军权的矛盾一夜间就会重新修好，之前几年的布局都会毁于一旦

李宁：政权与军权的矛盾，是大梁致命的弱点，总有一天，玄铁虎符与天子玉玺之间的矛盾将无法调和，那么走到尽头，下场无外乎两种，要么“国贼篡位”，要么“鸟尽弓藏”

长庚：我倒觉得这是一次一箭双雕的测试，倘若那些番邦人发现，一旦义父你不在营中，玄铁营就成了一盘被击鼓令指挥得东倒西歪的稻草，那么他们手中虎视眈眈的大军就是给我们准备的，不光西域，说不定还有北疆蠢蠢欲动的蛮人、东海沉寂多年的倭寇。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最可能出现的结果是，西北依然固若金汤，何将军会将手持击鼓令的西北都护强行扣押

长庚：义父不用吃惊，和你有关的事，整个大梁也找不出第二个比我更清楚的了

顾昀：怎么，你是在调戏你义父吗

李宁咳嗽了一声，长庚碰倒了杯子

顾昀：继续说吧

长庚：如果是我，我会用重兵在古丝路边境持续加压，尤其重甲和战车，杀气腾腾地直逼玄铁营，做出随时准备进犯之态，义父不在军中，何将军最多是吊桥高挂，断然不敢主动出兵，他会一方面派人给你送信，一方面就近求援——可能是北疆城防军，也可能是中原重兵的驻军

李宁：玄铁营发出求援，必是边关告急，没有人会等闲视之，击鼓令虽然已经自南疆通行，但短短几个月，其声威还不足以喝令全境，所以援兵很有可能会跳过兵部而出，但如果我没记错，当年北蛮世子偷袭雁回小镇的时候，北疆城防军被义父出手清洗过——你大可以说自己并没有刻意往其中安插人手，只是恐怕那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不会相信，还有……中原重兵统帅蔡玢蔡老将军的兄长是老侯爷的嫡系旧部

长庚和李宁你一言我一语，一颗颗棋子在棋盘上铺设好，顾昀光顾着听，没有看他们下的什么

长庚：这样一来，大梁五大军区中，西南已经不用说，沈将军曾是你的护甲师，西域是玄铁营驻地，无法无天，敢堂而皇之扣留西北都护，北疆与中原驻军无视兵部击鼓令，玄铁营一道求援，便私纵兵马

李宁顺势将棋撒在棋盘上

李宁：一团乱麻，才能一击而破

长庚：义父能听我一句吗

顾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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