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慧珍向门外望去,那说话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左边邻居家的孩子葛存新。这孩子是出了五服的侄子,他的爷爷是葛传贤爷爷的书僮,却丝毫没有家族的情分,整日不务正业,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良子弟。他与自家儿子沆瀣一气,那些歪门邪道的主意几乎都出自他手。此时此刻,他前来通风报信,其中必定暗藏玄机。陶慧珍心知肚明,倘若葛传贤家与杨五两败俱伤,最终得利的定会是这个包藏祸心的小人,他妄图趁乱霸占葛传贤家那偌大的家业,其居心之叵测,令人心寒。
葛传贤的祖父于清末任职知府,虽仅一任,却也称得上清正廉明。彼时有言,“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他家这份家业,并非全然依赖这官场所得。这份产业,既引得邻里同宗艳羡不已,又招来外敌觊觎。那小鬼子对这庄园虎视眈眈,妄图将其设为淮阴地区的司令部。然而,当他们行至庄前,抬眼望见门楣之上“落阳居”三字,心中陡生敬畏之感,竟就此灰溜溜地离去。那“落阳居”三字,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护佑着这一方天地,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不敢轻易造次。
月光下,那面旗帜在夜风中微微飘动。作为岛国之人,他们对这面象征着“旭日初升”的旗帜怀有近乎虔诚的信仰——在他们的观念里,这轮红日一旦升起,便永不应坠落。正因为如此,在面对这片充满未知的区域时,他们的心中虽有万千不甘,却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
于是他暗自宽慰自己:这不过是清朝末年一座荒废已久的古宅罢了,历经岁月侵蚀,早已破败不堪。即便贸然闯入,又能有什么值得觊觎的收获呢?倒不如敬而远之,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样一想,心中顿时释然了许多。中华大地广袤无垠,好房好屋数不胜数,又何必执着于此呢?然而,虽然那帮小鬼子不敢轻易涉足,却不代表同庄同宗之人就没有动过歪心思。尤其是他的侄子,更是对此处垂涎三尺。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唏嘘。这个侄子从小就与自己的儿子形影不离,可惜二人皆是不学无术之徒,终日在侄子的怂恿下为非作歹,如今报应临头,儿子命丧黄泉,也怪不得旁人。
“承新,来的人……真的是害我儿性命的仇人吗?”陶慧珍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双眼喷射着仇恨的火焰,紧紧盯着葛承新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仿佛要从他瞳孔里看出真相的答案。
只见他那双小眼珠灵动地转了两圈,仿佛其中藏着无数未说的秘密,随即挺直了略显单薄的脊背,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又夹杂着些许俏皮:“您可别不信,当时我就在现场,亲眼所见的事情,怎么会有假呢?”
“好,我信你!但为求真相大白,我会将当时在场之人尽数召集前来,以查明是否真有旁人怂恿小儿。”这般话语中带着几分郑重其事,既表达了信任,又暗含着对事情追根究底的决心。
“哪能呢?他都十七岁了,怎么能听他人怂恿呢?”葛大娘的目光如炬,似要穿透人心。在这犀利目光的逼视下,葛承新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到最后几乎只能看见嘴唇在轻微嚅动,却发不出什么声响。葛传贤于此时此刻仿若醍醐灌顶,将儿子真正的死因看得一清二楚。罪魁祸首竟是眼前的葛承新,长久以来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怂恿着自己的儿子行那不义之事,最终才酿成了这无法挽回的惨剧!此等血海深仇若是不报,自己有何颜面去见早逝的二弟?又如何有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呢?更甚者,还有传言说二弟传良的死或许也与葛承新父亲兄弟二人脱不了干系,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罢了。
“孩他妈,你在家!我去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杀我儿子承明!”说着一把拎起葛承新的衣领,跨出自己家的四进门槛。
“大爷(大伯),您别拎着我,我会走的,哎哟——哟,大爷(大伯),疼!”
“你也知道疼了?”葛传贤恶狠狠地盯着葛承新,眼神中满是愤怒与指责,“我儿子被你教唆成什么样子了,你心里难道没有数吗?如今又来出这些古怪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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