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施救梁虎 (4-2)

“你五哥在哪儿，我便在哪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已成婚，便是共生死！”朱秋霞的话语斩钉截铁，那决绝的态度仿若钢刀出鞘。杨五更却始终看不透这个女人，她真的只是那个经历了夫死庄灭的小寡妇吗？大嫂、三嫂皆是裹着小脚，在这世道里迈着碎步艰难前行，而朱秋霞却有着一双大脚，这一双大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她行走了十几里路，也未曾见她有丝毫的落后，即便偶尔落下几步，也能凭借那充沛的体力迅速小跑赶上，这般模样，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就像一团迷雾笼罩着她，让人难以看清其真实的面目。

“那可是战场，子弹不长眼睛的，更不会认你是男是女的！”杨五说道。

“不跟你走，我现在到哪儿去，有家不敢回，赵二孬随时带鬼子来，你就忍心让你的女人二次落入虎口吗？”

“还真不忍心！”杨五喃喃自语道，“可是战场会死人的，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啊？”

“在这乱世，哪天不死人啊？死亡和明天，哪个先来谁知道呢？”朱秋霞说道，“如果不幸被打死，你把随便埋了，只要不暴尸荒野就行！”

“那就走吧！除非我死了，否则任何人不能动你一根毫毛！”杨五说道，拉着朱秋霞就走。

“这枪声怎渐渐稀疏了呢？莫非是有一方败下阵来，又或者是选择撤退了？五哥，咱们得赶紧动身。倘若真有落单的鬼子，咱们顺手收拾了他，搞不好还能缴获一枝枪呢！”肖善玉边说边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远处的动静，眼神中透着几分期待与警惕。

“也许，看看天黑透了，看不到目标，都撤了吧？”

“这不像我游击队作风，月黑风高夜，正是打鬼时！”

“或许是因为鬼子率先撤退了。毕竟他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像无头的苍蝇乱撞。若鬼子不撤，以你们那仅有的几颗子弹，也支撑不了多久，游击队也只能被迫撤离。这几颗珍贵的子弹，承载着大家最后的希望，一旦用尽，就只能徒手面对敌人的铁蹄了。”

“那倒也是！什么时候我们的子弹能富裕点，人手一枪呢？哪怕是鸟铳枪也行啊！”

“卧倒！”肖善玉软声叫道，自己迅速向路边草丛中躲藏，而杨五和朱秋霞则一脸懵逼的看着肖善玉。

“五哥，嫂子，快点藏起来！有人来了，而且人不少呢！”

“哪里有啊？”杨五不相信问道。

“五哥，快点过来！”肖善玉急的跳起来，一把拉着杨五和朱秋霞躲入草丛中。

两人极不情愿地从高处下来，秋天的茅草叶如同锯齿般锋利，划过皮肤时带来刺痛。朱秋霞双手护着脸，臀部不自觉地向外撅起，那模样像极了沙漠中慌乱奔逃的驼鸟，只顾得上保护头部，却忽略了身后。而杨五（杨根生）毕竟在保乡团受过卧倒匍匐前进的训练，此时他的动作显得相对标准许多，尽管同样狼狈，但每一个姿势都尽力保持着曾经训练时的模样。

“五哥，看看嫂子，很危险！”

杨五一看朱秋霞的沙雕样，笑了笑，一把搂了过来。

朱秋霞刚要大叫，被杨五一把捂住，轻声细语道：“顾头不顾腚的样子很滑稽！”

“有什么滑稽的？人家怕毛草尖扎了命门吗！”

“命门？”肖善玉一脸懵逼地问道。

“这个女人说话不过脑子，六弟还是小孩子呢！”

“这孩子，若非时局动荡被迫从军，此时应在家中成婚生子，或许他的孩儿都已经满地跑啦！”老者一声叹息，话语中满是对时代的无奈与对年轻人的惋惜。

“那倒也是！”杨五顺着朱秋霞的话茬说道，“六弟，大婶给你定了亲吗？”

“没有！我部队不允许提前迎娶，有规定的，三哥都二十四了，不也没成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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