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校服外套 (2-1)

清晨。游也起来的时候天空早已湛蓝，鸟儿高飞，是一个不错的晴天。

今天是周一，要晨会。游也没有穿一整套校服的习惯，他通常只会下身穿件校裤，上面随随便便套体恤就出门，为此，他常常翻墙进的学校。

到学校时，他在门口买了一个包子。包子店的大叔见过他好几回了，早已习惯。

“这么晚了，赶紧去学校吧。”

“嗯。”游也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依然没有行动，而是低头玩着手机。

玩，似乎也不太准确。因为他正准备请几节课，所以在看课程表。

点开班群，他开始打字。

游也：老师，游也有点不舒服。吃了药晚点到校。

班主任秦磊：已收到，让游也好好休息。

看到消息，游也松了口气，放起手机在学校的后墙蹲着。校内的晨会一般会开二十分钟。操场上校长中气十足的声音飘到了校门外，似乎还要十几分钟才能结束。游也轻轻叹了口气。

他慢慢咀嚼着肉包，不久就吃完了，他咂巴着嘴回味，得出一句话：真难熬。

半夜刚下过一场大雨，街道铺满了花香味，也聚集了一堆堆水坑。不知道是谁也起晚了，一辆轿车蓦的从游也面前飞驰而过，溅出的水花洒了游也一腿。

“我去你的。”游也破口大骂，“什么毛病。”

看着湿透的裤子，游也一言难尽。现在回去换裤子是不可能的了。但不巧，保安抽风，每天这个时候都在保安室补觉的，可今天格外勤快，守在校门口检查迟到的学生，好巧不巧，听到了游也的惊呼。

“你哪个年级的？不进学校躲在这里干什么？”保安一把拎起游也的后颈，拽着他走向保安室，“在这里，签个名字和班级。”

新来的保安。游也想。愣神间，他已经签好了名字。

“过来过来，拍张照。站直点。”新来的保安举起手机，“怎么连校服也不穿？”

游也面孔极好，让人想打也不敢下手。一是太漂亮，二是他打人很痛。白皙的脸上还留着睡着时手肘按压的痕迹，浅浅的，但是有点红。眼睛半眯，似乎再耷拉下来一点就要倒下睡着了。这种慵懒随意的表情并没有入保安的眼睛，甚至还咕哝着：

“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事到如今进都进了，也不好意思再出去了。于是游也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准备继续在教室里补一觉。

他向教学楼踏步，却又被保安叫住：“去操场开晨会。”游也不耐地瞥了眼保安，挪步向操场。

晨会有人检查校服，跟迟到分开扣分。要是一天为班级扣了两次分，少不了挨罚。

正巧，路过洗手间。与一双深邃的眼四目相对。——正是江以航。

他看了看游也微微失望的神色，又瞟见了他的上衣，问道：“没穿校服？”

游也懒懒开口：“是啊，你要借我吗？”

江以航穿了一整套夏季校服，身上还披了一件秋季的，与整个班的人格格不入。

游也看江以航抿唇，以为他挺为难的，本想开口拒绝。但随之，游也看向操场，乌乌泱泱的人群和在人群外走着的学生会。突然想放弃了。

“行啊。”江以航脱下他的外套，抬手递给游也。

游也讶异于没想到他真会借，礼貌地回了一句：“谢了。”

低头穿上，不经意间看见了江以航的右手臂，是一道长长的疤，目测有十厘米，十分狰狞。江以航发现了游也的目光，询问道：“怎么了？”

游也摇了摇头：“没，走了。”

两人并肩走着，犹如上周一起去学校的样子。不过这回，游也不着痕迹地低头嗅了嗅江以航校服的衣领。

是他喜欢的青柠味道，很香。他想。

两人从厕所走到操场时，游也看着江以航无所谓的目光，想要重新建立起威信。于是，他故作狠戾，低声道：“昨晚的事情敢告诉别人，我就踹死你。”

江以航闻言，扭头与他对视，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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