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7-4)

郡主暗暗思索，心中凄惨悲切，低着头默默无语地摆弄着手中的手帕。而一同的嫂妹们都在喧闹嬉笑，拍手敲肩嘴里十分嘈杂。燕玉没有心思听众人的谈笑，千愁万恨都积压在眉梢。一心祈求能早早回家去，好和江妈好好商量计较。第二天早晨梳洗完毕后，各家的轿马已经来邀请了。顾家内外都摆上了筵席，女眷们在堂中饮酒吃菜肴。姑嫂们谈论着心事感情亲密，崔太太满心都喜爱这个美丽的郡主。拉着郡主那如玉般的手，扯着她的衣带，满脸含笑殷勤地劝酒劝菜。都是骨肉至亲就不要客气了，难道是不会喝美酒吗。夫人举杯频频相劝，郡主忧心忡忡皱起了眉头。头也不回，眉也不抬，对这春风般的笑语毫无反应。酒筵结束后喝了香茶，众人一起起身告辞走出内室。崔府的婆媳乘轿离开，刘家母女也乘车远去。前呼后拥地回到侯府，江妈妈笑着迎出厅堂来。郡主一看到她就满面愁容，一起回到绣房诉说事情的根源。

“啊唷妈妈呀！

奴家就要遭受灾难了，需要妈妈来拿个主意。当日在花园里您是见证，如今这大事要好好商量。只因为遇到了崔姨母，她想要提亲把我许配给二郎。母舅去求母亲母亲已经答应了，只需要写信去问父亲。爹爹如果答应了，就要下聘礼了。这祸事不小必须早早商议，我怎么能忘记，在小花园里的那段感情呢。妈妈要想出周全的办法，我只是想，要为多才的皇甫郎守节。”

郡主说完便流下悲痛的泪水，江妈心里十分慌张。

“啊唷，真的是这样吗？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得慢慢从容商量，郡主先想想其中的缘由吧。以前订下婚约没人知晓，无非是老身作为证人双方都同意罢了。如今不像当初的情况了，偏偏遇上姨母来提亲要把郡主许配给表兄。有父母之命又有媒妁之言，似乎应该答应顺从才是。皇甫少华公子不见踪迹，谁也不知道他将来是吉是凶。何况两家是仇家难以结合，又不知道那个人的情意是淡还是浓。他如果心怀很重的仇恨，可能就把定情的香罗帕抛之脑后了。郡主到那时白白守节，只能自己舍弃性命到阴间去。自身虽然舍弃了但名声也没有实质意义，还不如亲上加亲许配给表兄呢。郡主你聪明的话就仔细想想这些话，老身的这个意思可以考虑一下。”

郡主一听江妈的话，痛哭流涕，美丽的容颜都变了样。低声唤着乳娘说：“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为了我，您本应该有始有终的。在小花园里的盟誓还在呢，我怎么敢失节改嫁到崔府当中呢。早知道妈妈没有见识，我何必真心向您诉说衷情呢。”佳人说完就敲着箱盖，说道：“那画扇如今还在这箱子里面呢。我要是重婚就没有节操了，一定会被天神看见而降下灾祸的。妈妈为什么反复无常，又来劝我嫁给表兄呢。”

郡主说完这些话，抓着脸抹着粉，眼泪像下雨一样不停地流下来，心中充满了怨恨。江妈只能尽力殷勤地安慰，附在郡主耳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郡主，您暂时不要责怪，也不要过分哀伤，我的话也是出于好心。既然您没有忘记过去的事情，那就等等看，等到京城里传来父亲的书信。如果父亲真的答应了崔家的婚事，我再为您想出一些巧妙的计策来应对。您千万不要生出寻短见的念头，将来必定能够安全无虞的。”郡主听到这些话，悲愤稍减，但内心依然混乱不安，充满了抱怨。她嘴里念佛求神，心中祈愿的是父亲的书信内容不要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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