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1)

“妈妈！”许愿喊了一声迎上去。

正在看手机的付亚楠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但很快又放下。

“你怎么来了？”

付亚楠蹙眉道，声音里带着丝丝愠怒。

“我来接你呀。”许愿笑着接过母亲手里的行李箱，道，“我跟老师请好假了。”

付亚楠也没说什么只是任由许愿拖着自己的行李箱。

许愿推着行李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母亲说着学校里的见闻。但她只是淡淡的听着，偶尔发出几个语气词表示听到了。

好奇怪。

明明妈妈很关心自己的才对。

但这次付亚楠不仅没有对她表现出关心甚至听自己说话都不甚上心。

见妈妈不想听，许愿也渐渐没了声音。

一路无言。

“妈，你先进屋休息会儿，家长会下午两点半才开始。”

许愿拿出早就攥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门。

屋里有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是许愿提前点好的熏香。

之前和妈妈一起住在这里的时候就经常点熏香，但是这个习惯没有被保持下来。

闻到这股熟悉的香气，付亚楠好似微微愣了愣神，迈进屋里的步子顿了一下。

屋子里的陈设几乎没变，只是有些之前放着付亚楠东西的地方现在放上了许愿的东西。

许愿匆匆忙忙地跑到厨房去拿了出发前烧的水，给母亲泡了一壶茶。

看着忙里忙外的女儿，付亚楠沉默地咬着牙。

“我休息一会儿，你待会叫我吧。”

付亚楠说着靠在沙发上眯上了眼睛。

闭着双眼的母亲好似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温和，美丽，自由自在。

一点半闹钟响起，没等许愿叫，付亚楠已经睁开了眼睛。

付亚楠看了一眼时间，“我走了，不用送，你们下午放假是吧，你在家好好学习。”

“啊，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许愿已经被妈妈丢在家里了。

许愿正发着愣，手机的来电铃声突然响起——是杨桃。

“喂？”

许愿接通电话试探性地问了一声。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好像是在户外。

“喂？许愿，我在外面找了点兼职做，今天晚一点回来，你不用给我带晚饭了。”

他的声音很大，好像是因为外面太吵才不得已这样讲话。

……所以他找了个什么兼职……搬砖吗……

无所谓，不回来刚好，免得到时候和我妈解释不清。

许愿思考着收了手机回到房间看书。

如果老师在她面前夸我了妈妈会不会开心呢？如果她知道了我的好成绩会不会想带我走呢？

算了，不可能的。

许愿带着耳机写着卷子，感受着阳光在身后地板上渐渐挪动，直至完全消失，阳光逐渐隐退，取而代之的是和阳光颜色相近的暖光台灯。

开门声响起。妈妈回来了。

许愿摘下耳机，心跳不由自主得加快了。她知道老师肯定会在在家长会上夸自己的，她想听到母亲的夸赞，哪怕只是一句。

“妈，你回来啦。”

付亚楠正低头换鞋，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

语气和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分别。

付亚楠换好鞋抬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餐桌，“你平常都吃些什么？”

“大部分时候吃食堂，周末就点外卖或者去外面吃……”许愿有些心虚地回答着妈妈的问题，“我不会做饭……”

“你都一个人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连做饭都没学会吗？”付亚楠不耐地斜睨着许愿，“没有一点自主学习能力。”

许愿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批评的点评说愣住了。一时无言。

“我本来以为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会有所长进，看来并没有。还是一副娇生惯养的样子。我很看不惯。”

说完，付亚楠头也不回地走进主卧把行李箱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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