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1)

初春总是阴雨连绵，细密的雨丝和丝毫未转暖的春风拍在许愿的脸上。她讨厌这样的天气，潮湿，冰冷，还有，不知道该不该打伞。

这破旧的小县城排水系统不好，只要下雨，地上会出现一滩滩的积水。使本来就因为阴云笼罩而灰蒙蒙的小城看起来更加单调肮脏。

许愿：“喂，两天了，蹲在我家门口干嘛？”

蹲在石阶上的男生微微抬起埋在手臂里的头。

杨桃：不干嘛，你抢了我的住处，我没处去。

闷闷的声音从男生的臂弯里传出。

许愿：那你继续蹲着吧。

许愿没再看他，径直走进楼里。她知道那个男生，原来确实住在这而，因为欠房租所以房东把房子转租给她了。

她尝试不去想那个在雨里待了两天且粒米未进的男生。

22：30.还有时间洗个澡。

回家之后花一个小时左右背书刷题然后12点准时睡觉是许愿念高中之后的习惯。

但最近两天她一直失眠，脑子里忍不住地想到外面的男生，想到他淋了这么久的雨，身上就湿冷的难受。

连续半个月的阴雨天终于迎来了一次放晴，阳光薄薄的，好像不够纯似的。洒在身上没有一点感觉。

许愿：喂，备用钥匙在门口地毯下面。

话出口的时候，许愿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没有防范意识了。

男生把脸埋在膝里坐着，没有动。

许愿向前走的脚步顿了半秒，接着就和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掠过男生身旁。

连续两天的失眠导致许愿上课都有些犯困。

同桌：许愿，你这黑眼圈，少说熬到两点吧？

晚自习下课，许愿的同桌扭头问道。

许愿：没，只是失眠。

同桌：哦？小许愿有心事？

许愿：不算，只是遇到了麻烦事。

同桌：这样啊。

对话就此结束，许愿知道她不会多问，只是心血来潮搭两句。

不知道事出于人道主义的担心还是好奇，许愿今天特意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当她轻轻喘着气到家门口时，石阶上已经没有了那个蜷着的身影。打开房门，不用刻意寻找，男生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好像是衣柜里没拿走的，走近点儿还能闻到一股樟脑丸的味道。

男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好像在发呆。冲锋衣的高领遮住了半张脸，露出半张脸，露出的眉眼长得很柔和。怎么形容他的眼睛呢？像......一潭死水。

许愿站在客厅中间，和这位一动不动的雕塑僵持了大概1分钟。

许愿：你洗过澡了？

许愿尝试打破僵局。

杨桃：嗯。

男生斜眼看着许愿应到。

许愿：你叫什么名字？

等了十秒，没有回应。

许愿忍不住皱眉，她有点生气。什么玩意儿？我好心收留他，他还在我家摆架子？

许愿：爱说不说。

许愿喜欢用比较烫的水洗澡，自身体寒的缘故，除了三四十度的夏季，她的手脚都是冰凉的。热水从她皮肤上滑过，暖和她的手脚令许愿格外享受。

这种舒适的暖和没有持续多久。

许愿：有病啊，这么冷的天，开什么窗户！

许愿几乎时喊出来的，冷风刮到身上的感觉瞬间点燃了她这段时间的烦闷。

男生一直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情绪变化。似乎是惊讶于许愿的突然爆发，他眨了眨眼，起身关上了窗户。

冷风不再一股脑往房间里灌，许愿也意识到刚才那声大喊有些失态，两个人的沉默引起又一轮尴尬弥漫。

杨桃：杨桃。

男生低低的气音划破了尴尬。

许愿：什么？

杨桃：我叫杨桃。就是和水果的那个杨桃一样的两个字。

男生回答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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