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尚未做出反应之际,他的情绪彻底失控,仿佛被激怒的猛兽,毫不犹豫地接近我,试图亲吻。期间,他神智似乎有些迷离,反复问道:“是吗?嗯?是不是?”我感到浑身不适,他的嘴唇碰触之处,仿佛沾满了污秽。我拼命挣扎,试图推开他,并厉声喝道:“滚开!”
于是我迅速向客厅逃去,穿过前厅,然而他的速度和力量远超于我,再次将我擒住,并抵在冰冷的橱柜上。我试图挣脱皮科尔那自以为是的怒火,不断反抗,尝试踩他的脚,但他如同野兽一般,强行侵犯并羞辱我。寒冷的空气中,我锁骨下方的衣领被他粗暴扯开,冷意透骨。恐惧与绝望之下,我开始尖叫起来。
俄而,转瞬之间,大门被勐然訇然推开,明昧光线的霄壤之别与隐匿于幽暗中的泪水,在剎那间被悍然擘裂。伴随着身后急促的军靴趿拉之声与剧烈的窸窣动静,原本压身的皮科尔霍然挪开身躯,胳膊微微舒展开来,回身瞋目怒视门口的来人。相较之下,来人显得更为端方持重,却又透着砭人肌骨的冷漠。
那位德国军官的面色如霜霰,目光犀利如鸷鸟,戾魄毕露,全然不见往日的温醇儒雅与沉稳泰然。那张原本淡漠僵滞的脸庞之上,此刻浮现出一抹难以掩蔽的凌厉锐气。他下颌紧蹙,薄唇紧抿成一道冷峻的弧,关节惨白的修长手指如镔铁般紧扣着黑色手枪。海因里希虽依旧缄口不语,周身却氤氲着冷若冰霜的无言恫吓,其间裹挟着戾眵、憤懑与威慑 。
见此,皮科尔的面色涨红,双眉紧锁,额角青筋清晰可见,面部狰狞与退缩交织。他最后看了一眼身后仓促整理衣领的我,唇畔恶意地牵扯了一下:“噢,难怪如此,我明白了。”随后离开。当他经过门框时,德国军官仍保持着本能的得礼,侧身让他通过。与此同时,在公路对面的祖父刚从邻居家走出,目睹了这一幕。
我颔首低眉,用力啮咬着嘴唇,极力箝制住急促的喘息。缘何每次与他邂逅,皆置身于这般狼狈不堪的境地?他明明知晓我已倾心于他,却蓄意回避,如今见我出丑,又惺惺作态地充当英雄救美,这究竟算什么行径?内心仿若被反复捭阖搅动,无助、愤懑、自尊以及克制的崩殂与泪水在其中翻江倒海、汹涌不息。我难以名状那是怎样的情绪与抵触,可我近乎再度对他萌生恨意:或许是源于自尊心作祟,亦或是……在心仪之人面前不愿显露丑态,总而言之,我委实不想让海因里希目睹我这副窘态,更是强自隐忍,竭力克制自己,不去向他本能地寻求慰藉。
海因里希原本紧握枪支的动作逐渐变得弛缓无力,最终弃置了手中的武器,颓然垂落,并旋即阖上身后的门扉,将屋内与外界的一切纷扰“阒隔”开来。但他终究目不斜视地从我身畔走过,径直拾级上楼。我特意避开目光,不欲瞧见身后那个缄默不语、踟蹰不前、……又百转千回的身影 。
水色氤氲,染红了我的双眼,将朦胧的烟雨融入其清澈而深邃的眸底,透露出丝丝凉意与无力感。我重新步入厨房,步伐略显迟缓。此时,与匆忙从厨房后门归来的祖父视线交汇。他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是惊愕、恐慌与不安。祖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他嗓音微哑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我默默摇了摇头,未发一言,显得有些僵硬。随后,我重新拿起桌上那盘盛着鱼子的钸物,绕过祖父,将其放置在橱柜之上。祖父显得愈发焦虑,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莱拉,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情绪失控地回应道:“——真的没事!”随后用力擦去眼角的泪水,快步走上二楼,重重关上门扉,独自在房间内呆坐一下午。直至晚餐时分,我才匆匆更换衣物,走下楼梯。
在幽邃的窸窣声里,夜色如墨般凝重,玉盘高悬于树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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