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虽未久远,自那一夜之后,尽管德国人并未在意,但我们依然保持着少锁门的习惯。我无法确定这种自我克制的原因是否足够明确或纯洁。我与祖父和母亲基于默契,决定保持生活原状,连细微末节都不改变,仿佛那位德国军官从未存在,犹如一个幽灵。然而,我心中夹杂着另一种情感,即不愿伤害任何人,即使对方是敌人。这种近乎荒谬的想法让我时常对自己感到愤怒。唯一令人稍感欣慰的是,沉默的局势仍在持续。或许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也可能更长久,我们每天经历着相似的场景,在某种意义上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德国人总是先轻敲房门,稍等片刻后再进入。他寒暄的话题无关紧要,如天气变化等,他并不期待得到回应,德国人会常常在小门门槛处停留,审视周围环境,温和的微笑和思索的表情似乎表明他从中获得了乐趣。每天都是如此,他在审视,且在寻找乐趣。而期间在炉火的映照下,他便会把目光滞留在我倾斜的侧影上,去滞留在我如贯常般那万无一失地严峻和无动于衷的侧影上,当他目光终于转移之际,即使未曾直接确认,我也能肯定地看到其中蕴含的赞许之情。然而,这种情景却让我产生了一种不愉快的感觉。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看到这位军官展现出与其他同类相似的残忍与野蛮,这样我就不必费力去猜测他那些难以捉摸的想法和难以名状的微妙情绪了。他总是保持着一种温文尔雅的仪态,举止始终得体且不失礼貌。他的话语总是言简意赅,发言后总会优雅地一鞠躬,然后致词道:“我谨祝愿各位晚安。”随后悄然离去。他的问候从不缺席,而我们的沉默也未被任何突发情况所打断。在这期间,时光如流水般悄然流逝,直至十一月上旬,天气依旧变幻莫测。秋末的北方树林,树叶已经大部分凋零,剩下挂在枝头的也摇摇欲坠,只等一阵风吹过就会轻轻飘落。这座城镇在秋季很少起雾,特别是在清晨时分。当时天色微亮且薄雾缭绕,尚未彻底消散。晨曦之际的朝阳虽未冲破云层,但光芒已从云边溢出,映照出漫天金辉。然而,对之同频的凉爽的秋风呼啸不歇也不滞,带来了阵阵寒意——可在此之前,我必须指出,原本平静的局势和事态突然发生了转变。期间,我那辆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自行车至今仍未找到。然而生活总需继续,其间我便顺应时势,选择了更为实际的出行方式。于是我开始了依赖双脚,逐步迈向所谓徒步的旅程与工作之日。
尽管已是清晨时分,树林——其实准确称谓应该是一片熟悉的枯树,它们仍沉浸在朦胧的深蓝色之中。天空一片晦暗,不见半点光亮。乌云密布,压低了树梢,遮挡了残月即将消散的微光,同时也掩盖了即将到来的白昼的微白。此时,我独自徒步走在狭窄的路径公路上。风声似乎隐约传来丝丝鸟鸣啾啾之声。透过黍霜的薄雾,伴衬着瑶碧般的憲憲微声,为这灰蒙蒙的树林路径更添一份静谧,透着霁霁沉色的氛围。
置身于稀疏的草地旬路之间,四周遍布着各种不知名花卉,它们的枝叶交织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泥土腥气,却也令人恨不得就在周围打一个滚,然后在草地的尽头,就是那片平静的湖泊以及深海。风流与萆草同撖石被踩踏得沙咯作响,我一手腋下夹着棕榇色的皮革苤包,一边加快步伐,海风隔着帽檐之下也吹得颊耳刜麻,风衣的料角随其匆匆的步子抖动——我意识到自己对今日温度的预判失误。不过与此同时,还有一件更让我备受煎熬的事情,只因我的双脚在靴子里肿胀难受,尽管我曾在某个夜晚用热水浸泡过双脚,试图缓解这一状况,但效果并不显著,且随着每日步行的路程增加,这种感觉愈发严重。
沉默的呼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