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赶紧起身走近他,拍慰着他的脊背:“又难受了?”一旁的我同时把杵搭在沙发边的拐杖递给他。
“……你知道的,战争的创伤永远都治不好。”祖父接过红棕色的拐杖,“但能怎么办呢,”他费力转过身,一边说着:“痛苦也是一种敌人。”
我扶着他:“是的,可还得活下去。”
祖父在到楼梯口,发白发软的嘴唇嚅哩着:“好了。晚安,孩子们。睡个好觉。”但右旁的作为儿媳的母亲对此照旧不放心,还是陪侧着他上楼了。
身后的我则看着他们的背影,昏沉的光线似已是将他们吞噬,壁炉里的炭火仍在烧着。
沉默也显得没那么平静古阑,像是深海一般,深深地压着心脏,喘不过气,却又偏偏不能喘息,徒然克制紧绷全身,也许在有一天,那迸裂出的、哪怕丝缕的情绪也会让其所有人都溃不成军。
我坐在客厅里,坐了很久,却第一次觉得不应该再保持沉默。而看了一眼小桌上的那盒静静呆着的烟盒,我抿住唇,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使用一次。
家中是一向不准让我抽烟的,尤其是祖父和兄长,记得幼时无意模仿其他小孩儿悄悄抽了一次,就被狠狠训斥了一顿,那是他们发得最严重之一的一次恼火,我当时害怕极了,再也没抽过烟。
如今回首往昔,竟是这般境地和局面。
走出房外,沉寂的夜空乌云流动,月亮被遮挡住。花园、花园里的小屋子和此时的屋院都笼罩着一层暗色,只剩余那片如海的黑沉,以及那辆灰色鱼雷形军用敞篷汽车。
手指擦过烟炳,柴悃摩挲,微小的火光簇生亮起,焕映着沝唙的橘红之色。我悄悄地吸了口,一边轻轻地缓慢地踱步。直至转过身,无意地抬起颌首,与楼上的德国人对上了目光——
窗帘被拉至一侧,男子的身影在灰暗中依始勾勒出修长的线条,绿眸却如手中烟火般灼人。
他此刻早已褪下绿黑色的军装与帽檐,里其的白衬衫背带裤模样是唯一的洁亮之色。他眉骨显得略弯,即使隔着较长的距离,也能感觉那人在浅笑,不似贯穿那般斯文温雅之态。
刹那间,脸颊好似瞬间被裹上一层火烛的,滚烫至极,羞躁与愤怒涌动不止。那是一种被人窥视与仿佛被其发现自己做了坏事时的情绪,还是被自己最为厌恶的侵略者发现了丑事。
我低头立刻掐灭烟火,又用脚用力磨了磨,进屋,没有再往那二楼之处看上一眼。而睡觉之前,我回想适才场景——同样还是觉得这人的眼神真怪,就像我父亲作为丈夫总是看向作为妻子的母亲时的那种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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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丽安/马克西姆・弗雷兹-邻居夫妇
皮科尔・弗雷兹-邻居儿子——瓦莱丽-其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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