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穿过了房间,打开了通往花园的房门。踏出两步后,他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我们那覆盖着葡萄藤的长久褐色旧瓦房上。他嘴角微翘,露出了一个轻快的温和笑容。接着,他反手一指,指向山坡上透过稀疏树木隐约可见的宏伟建筑,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明朗:“你们的老村长曾告诉我,我将入住一座城堡。现在我要告诉我的伙伴们,他们弄错了。眼前的这座城堡无疑更为优雅——在这之前,我还以为是座十套房子呢,”他看着我们,“如今我一点儿都不感到失望,因为你们的房子非常好,…这是座有灵魂的房子。”
我微抿着嘴唇,他到底想说什么。
这时军官又进来了,站在原来的位置,他也沉默了一会,修长指骨暗自摩挲着黑色的皮革手套,继续说:“…至于吃饭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我自己会在营房食堂内用餐。”
那样最好不过。我顿时在心中回应了他一句。
母亲在一旁情不自禁地瞥了我一眼。祖父则一直嘴角微撇,面无表情地维持着严肃的氛围。最终,我率先打破沉默,对他们低声说道:“晚上见。”随后,我默默地脱下围裙,放下已经煮好但稍凉的咖啡,走向二楼。途中,我与站在门口的他擦肩而过。我并未分给他一丝目光,而是径直前行,甚至连身体都没有侧倾,以至于我的肘部擦过他结实的臂膀。军官隔着鼻梁上窄窄的凸起,目光移转,他望着我的背影,嘴唇微微开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的睫毛微微颤动,过了几秒,然后收回视线,转向仍待在一旁对面原地的母亲和祖父。最终,军官向他们礼貌地鞠躬示意,并未再多言,随即戴上大檐帽,转身离去。
而在卧室中,我凝视衣柜内的几件衣物。去年十七岁时的衣物和外套已经显得紧窄,这让我不禁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身形。确实,我已经成长了许多。然而,我并没有过多犹豫和遐想,迅速换上灰黑色的长裙和外套,戴上棕色手套,围上朱红色的围巾。
换洗好今日的衣袂之后,我便下了楼,紧接从屋外的后门出院,推着自行车走过门口,这时门也恰好被推开,那是德国上尉——他也准备出来,我差点和他撞上,但他很快便立刻侧过身,迅速为我让路。
期间我感觉他的视线仍对我停留着,虽然只有几秒。一刹那间,距离很近,我也无意识地用余光谨慎一瞥:军官的手臂略抬,但很快便放下。于此同时,我的脑海中莫名发觉出一个突兀突骨的想法——自己的身高甚至还够不到他的下巴。而且他的胳膊哪怕再靠近一点,就会同我的脊背直接相贴于覆。
一瞬间,我赶紧啐了口自己:想这些有的没的作甚,乱七八糟的。暗自骂完接着便顺势骑上自行车离开院子、房屋。
一路静谧无声,唯有自行车的车轮碾过小路石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鬈发与周遭晃动,时不时被吹开一条缝隙和空余,或大或小,沿途是一排排枝干和青草,深秋难得的几白暖意落在车窗板上,越驶向远处,绿植反而便愈是明显,这一切看起来尚为明媚和安静。当然,如果身后远处没有那辆德国军车同时的声贿车音。
看来以后得早点或晚点起床,至少别和那群德国佬碰面。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渐渐将自行李的速度顿时放缓,一边又忍不住回头去窥望那抹“黑绿色”——隔着树郁和林木,中间是分裂的隔离土坎,外面为下坡,车辆早就分道在那儿行驶。如今也扬长而去。
“你好,莱拉!”这时,对面的老邻居爷爷推着装满泥土的小轮车出来了。他一看见我,便如平常招呼了一声。
“您好。”而我也给予了回应。然后继续转头望着那条道路上离去的绿色车尾。
“你好,”不知何时,另外一个熟悉的邻居埃斯佩朗斯太太从旁边靠近过来,也将目光望向下面的那条大道公路。她走到我的身边,说:“家里来房客了?”
沉默的呼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