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短缺袭击了法国的所有城市,法国美食,比如红酒、香槟、鹅肝酱、火腿、生蚝等等全部出现短缺,咖啡和巧克力更是早就不见踪影,此后短缺开始快速地向基础副食品甚至主食扩散。等到一九四零年八月时,鸡蛋和黄油这种基础副食品也出现短缺。更糟糕的是,面包和奶酪这样的主食也不能再大量供应了。
于是我沉默了,但而后便继续说道:“只来一包奶酪吧。”随后递出一张粮票。
“哦,那你真是个幸运的小姑娘!”说着,埃尔先生接过票证,便转过身,来到櫥柜左侧的最上方的甬角里处,手掌随意一扒拿,便取拾了下来:“来吧,小姐,”他放在台前,“这是最后一包了——今后或许都不会有了!”他就这般发着夸张的牢骚。
我没有回应他的腔调,只从贳包中取出两法郎付钱。这周的火食可不能只有关于奶酪的陷阱。
我出店,再次骑上自行车,又去往另外营菅的市场,我准备去鱼肉店试试,但那里的喧哗似乎并不太平,我只听见其中尚为响亮的声腔:“没有鱼了吗?鱼怎么就卖光了呢?可是我们都排了那么久的队了啊!”
那是鱼肉店门口排队的人群里发出阵阵不满地抗议。
但店主只能站在门口无奈地耸耸肩,打算结束一天的营业。虽然店铺才刚刚开张几个小时。
而旁边的杂货店店主则早有准备,早上一开门就在门口摆出了大牌子,上面写着:卷心菜和胡萝卜有售,黄油、面包、牛肉、猪肉、芦笋、巧克力、红酒、香槟一概缺货。
行人们路过杂货店时都只能摇摇头,连排队的想法都放弃了。
见此,我叹了口气——运气不错找到自己需要的食品的人们则不得不面对越来越高的价格,自己的工资倒是没怎么增长,很多人连工作都没了。或许有时连路上的行人打招呼的时候都会顺便问一句:“您今天找到吃的了吗?”
毕竟大家都在寻找一样东西:食物。
而最后的我也只能买到了鸡蛋和黄油,卷心菜和胡萝卜,咖啡和香豆。巧克力没有,但幸好祖父爱喝的咖啡还在,以及一盒颜色发灰的鱼子。而且其中我将很多票证都用光了——本来每人每周有限额,凭着政府发给的配给卡购买粮食,不能多买,而很多情况下想多买也没有,而为了买那一点限额,民众还要在商店门口大排长龙。
是的,我永远都仇恨着德国人,甚至更糟糕——我于心底暗自呢喃。
此刻,我飞速地踩踏自行车的脚蹬,时针已悄然指向四点三刻,我必须尽快返家。在这之前,我移步至花店,欲购一束鲜花。
“承蒙二位,再会。”交易结束后,我手捧三束包扎齐整的天竺葵,迈出店门,向店主说道。
“再会。”她们各自笑意盈盈,予以回应 。
下午的余晖更甚。我提前说过,今日难得有一丝阳光阪媚。越过人们与巷逍,我骑车驶行,隔着槛栏的铁丝网与矮桎的𧢲墙,便是那波光粼粼的浩瀚海面,平静而美好,泛滥流莹。
一路途经鳞次栉比的屋舍,踏上滨海公路,最终抵达那片稔熟的公共墓园。置身于这静谧而肃穆之地,我的眼角泛起酸涩之感。我将花分别置于父兄以及祖母的十字墓碑前。
虽说每月月末我都会前来祭扫,可今日或许较往常更为特殊。我伫立在墓前,双手交缠,凝视着墓碑。
三座黑白影像镌刻其上,他们的音容笑貌仿若仍在眼前,往昔生活的点滴亦如在昨日。
我目光低垂,虔诚而专注,最终轻声呢喃:“父亲,六十岁生辰欢愉;”
“哥哥,二十七岁生辰安乐;”
“祖母,一百一十六岁生辰吉祥。”
尽管他们的生命与年华早已在战争中永远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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