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79

次日下朝的时候，皓翎忆突然被皓翎少昊留下了。

“父王，是有什么事吗？”

见皓翎少昊一直都没有开口，似乎在犹豫，皓翎忆问出声来。

皓翎少昊看着下方穿着一身白色朝服，站得端正，嘴角含笑的皓翎忆，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可真快。

上次这么好好看阿念的时候，阿念才刚步入朝中，那时候还有些冷淡疏离，如今却嘴角噙着笑，有种八面玲珑的感觉，跟蓐收那小子似乎有点像。

皓翎少昊不知道的是，皓翎忆恰恰就是去跟蓐收取的经。

“玱玹来信说是已经找到了小夭，不日便打算带小夭回来一趟。”

“阿念，你姐姐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父王希望等她回来后，你不要对她有意见，能够与她和平共处。”

皓翎忆面色丝毫不变。

“儿臣明白。”

她的自称是儿臣，而不是我，偏生皓翎少昊如今还沉浸在喜悦当中，并没有过多察觉这个女儿的日渐疏离。

因着皓翎忆堪称完美的表面功夫，皓翎少昊还以为皓翎忆对小夭的归来并不讨厌，甚至愿意好好相处。

“父王，儿臣先回去了。”

皓翎忆告退，转身踏出殿门后，与外面等着的蓐收相视一眼。

方才在殿外等候，蓐收足以将里面的谈话听个一清二楚。“大王姬要回来了，阿念，你打算如何？”

“什么打算也没有。”

阳光下，一身宽袖长袍的白色朝服衬得她的身形格外娇弱，可是蓐收却知道，她的性子比谁都要刚强。

乌黑鸦睫的投影下，遮住了她的眸色。“皓翎玖瑶失踪了三百多年才回来，你觉得，她能威胁到我吗？”

蓐收认同地点头：“你已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她就算回来了，也很难动摇你，不过……”

皓翎忆侧头看他。

“不过什么？、

蓐收小心翼翼地说：“失而复得，最是令人欢欣，大王姬一回来，师父势必会加倍宠爱疼惜，这样的话，目光就不在你身上了。”

本来只有她一个王姬，所有的目光和宠爱都在她的身上，现在凭空出现一个人分走了那些目光，那便有了落差感。

停住脚步，皓翎忆看着这处台阶能够收揽的景色，微抬下巴：“虚无缥缈的东西，能有攥在自己手里的牢靠不成？”

她口中虚无缥缈的东西指的是所谓的宠爱疼惜，攥在手里的，则是权力。

蓐收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觉到她对权力的渴望。

“从前能在她身上，之后能在我身上，那再回到她身上，不过是早晚的事，皓翎忆，阿念，也就一个替代品而已。”

正当蓐收心里震撼的时候，她拢了拢袖子，靠近他，语气又轻又柔：“只要不心生期待，那就永远都不会失望，不是吗？”

如此，无论皓翎少昊和西炎玱玹如何，她都不会受到伤害。

“我说得对吗，表兄？”

蓐收何其聪明的一个人，联系到以前听过的一些传闻，怎么可能猜不到前因后果和她的意思呢？

等他回过神来，皓翎忆双手负于身后，已经走远了。

心疼地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他突然觉得阿念的选择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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