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80

　　“这是怎么了？”

　　李相夷不明白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怎么就哭了，连忙走过来，刚要抬手给她擦眼泪，发现因为择菜手有点脏，只能用袖子给她擦一下。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漆清梦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李相夷，握紧了他的手。

　　如今的李相夷，即便化名李莲花，但是并没有受到碧茶之毒的侵扰，就算褪下以前穿的那些衣服，换上一些简单的粗布麻衣，也别有一派清风朗月之色。

　　他的眼底下没有疲惫，也没有命运中会出现的破碎与悲凉、绝望与释然。

　　少年意气风发的人在这十年并没有被磨去棱角，反倒平添了几许温柔。

　　眉宇之间，此时满是担忧。

　　“小师兄，我没事。”

　　她倾身去紧紧拥住他。

　　幸好，幸好她自一开始就出现在小师兄身边，从没有放弃过。

　　李相夷有些摸不着头脑，直觉告诉他，小师妹隐瞒了什么，但是他也不剖根问底，等哪天她想说就会告诉他了。

　　“我就是、就是……”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说他们所在的世界就像一本故事？说他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她说不出口。

　　因为这不是故事，而是他们切切实实的经历，什么既定的命运都是假的，命运也是可以改变的。

　　相显哥哥不就是如此？

　　她明白，她是一个异数。

　　只是阴差阳错改变了这一切，但是如果她并非阿爹的女儿，又怎么有机会能够发现这些，改变这些？

　　“等你什么时候想说再告诉我，不用感到为难，我会和你一起面对。”

　　李相夷亲了亲她的额头。

　　虽然他很想知道，但是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间，哪怕他们是夫妻。

　　*

　　漆清梦前往万圣道的地牢去见单孤刀，十年不见，单孤刀极其狼狈，换句话说，他就是在地牢里苟延残喘着。

　　不得自由，不见天日。

　　蓬头垢面不说，身上衣衫褴褛，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蜷缩在角落里，披散的头发凌乱不堪，早就将他的面容遮挡。

　　她在牢前站定，开口唤了一声：“单孤刀，好久不见。”

　　角落里的单孤刀先是身躯一震，随后才朝着外边看去，当看见站在牢门前一道紫色的身影时，他扒开面前的头发，眯着眼仔细看去。

　　“小梦？”他的声音很沙哑，带着几分不确定。

　　单孤刀突兀地发出一声笑。

　　“你来干什么？”

　　“看我这个丧家之犬的笑话？”

　　他到底还是站了起来。

　　“封磬说，是你揭穿了这一切，让我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漆清梦：“这本是属于李家的一切，我只不过是拨乱反正而已。”

　　“拨乱反正？！”

　　单孤刀扒着牢门，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带着怨恨、不甘。

　　“对，拨乱反正。”

　　漆清梦一字一句重复。

　　“如果你没有设计小师兄，这一切都不会被揭开。如果不是你的问题，你就不会在这里待了十年。”

　　“你可知，当年他为你打上金鸳盟，身中碧茶之毒只余十年寿命的时候，他都只想着用剩下的十年去找寻你的尸骨，而不是去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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