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故人

“不错，终于是舍得让我一睹真容了。”

　　“能够在大隋第一楼里杀了大隋长公主，是我的荣幸。”女子微笑道。她的皮肤苍白且薄，眼下的血管清晰可见，配合着她的重瞳，在阴森的诡异中显出几分神圣。

　　房间内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地板上从勾勒蛇形图腾的线条中渗出不易察觉的雾气。

　　凤凌终于站直身体，开始正视这位神秘的对手。

　　她瞳孔中的墨色逐渐褪去，反而被血液般鲜红的颜色代替，红色不断蔓延遮蔽住她的眼白和瞳仁。

　　于此同时，一条食指粗细的墨蓝色小蛇爬上她的脖颈，吐着猩红的信子，准备向她的动脉处咬去。

　　小蛇的嘴大张，露出两颗尖利的獠牙。毒液已经滴在了皮肤上，獠牙即将刺入。

　　就在此生死之际，噗的一声，凤凌的衣领处炸开一团血雾，其间夹杂着些许碎片。

　　此时再看她的双眼，已然恢复如初。

　　“好手段！若不是我强于你太多，这时候你已经可以割下我的脑袋了。”

　　女子似乎刚从梦境中醒来一般，猛地掀开眼帘，脸上陡然露出惊恐之色。她的锢神术已经臻至化境，但面前之人弹指间便冲破了禁锢，可见其神识之强大。

　　巨大的实力差距让她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南疆，一名盘膝坐在巨蛇石像头顶的女子口吐鲜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可即便如此，她仍倔强地抬起头望向天边，面上隐有狰狞之色。

　　天不亡我蛇族！天不亡我蛇族！！！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她在心底歇斯底里地笑着。

　　墨云楼中，南疆圣女的面孔褪去，妙音又获得了自己身体的操控权。方才的一切，她虽然未能真正参与，但她看得一清二楚。这位长公主先是放任自己给她下毒，又留给自己施法的时间，只为了能顺藤摸瓜，得知圣女的位置。

　　这一切都是她办事不力，应该由她来善后。

　　这念头一起，她便立刻压缩神识，准备自爆。

　　但不等她运转周身灵力抵达丹田，就发现自己的灵力运转越发迟缓。紧接着，她看到自己对面的凤凌伸出食指轻轻在自己眉心处一点，然后一种抽魂炼魄的痛苦开始从眉心蔓延开来。

　　在这种非人的折磨下，妙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但受限于凤凌的钳制，她无法做出更大幅度的动作。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她却感觉时间每走一步，自己的骨头就要被人抽掉一根。

　　等到凤凌将手指收回时，妙音再也没有自爆的力气，她甚至直接瘫软在地上。

　　“你现在可以死了。”凤凌哪怕在她被妙音下毒，死生存亡之时，语气也没有如此冰冷。

　　话音落下，妙音心口处骤然出现一道碗口大的空洞，她双目无神，直直倒下。

　　凤凌甚至没有给丧失生机的妙音一个眼神，只是注视着手中那只尚在装死的碧绿小虫。

　　纤长骨感的手被粘稠的血液包裹，渗到指缝中，一滴一滴地落下，直到撞击地面，溅起一小片血花。

　　“许久不见了，绮华裳。”

　　她的声音嘶哑，仿佛地狱的恶鬼爬进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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