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思索

仅过了十天，朝廷就收到了凤凌的折子。她已经将霍闵当场击杀，叛众斩杀700余人，剩下的全部押在萧骑关，等候朝廷发落。

　　柏麟看着折子，脸上不觉带上了几分笑意。他一向相信凤凌的能耐，但现在他惊喜地发现凤凌在军事上的天赋甚至不低于杨恪。或许她们杨家就是天生的军事奇才。武帝如此、杨恪如此、凤凌也是如此。

　　他回复道：“殿下在外可便宜行事，若有需求可尽数告知于臣下，臣定会尽力满足。”柏麟还另用一份折子，将近来朝中大事与利害关系一一列举，另派一人送到凤凌手中。

　　处理完这些，柏麟才拿起另一封密报仔细查看。

　　南边的齐宣帝赦免了侄子萧澄，还为此在大相国寺举办了一场法事。

　　柏麟皱了皱眉，一时不知该欢喜还是该遗憾。这位菩萨皇帝连侄子造反都能忍，如此大罪不得惩处反而放他如往常一般在皇宫大内行走。

　　他垂下眸子，手指有节奏地在桌面上轻敲。

　　南国一向重文轻武，曾经能和大隋两分天下的那批人早就死透了，现在南国的武将虽说也有能人，但绝对无法和大隋相比。杨恪当初出征力斩南国陈武、张代、陆冯旭三位大将，大隋若要南下，齐国只有两人能用——林戚、白安。白安在南北边境镇守，而林戚则在朝中亲自护卫宣帝。

　　柏麟仔细思索列举了南北两方的实力对比，发现他在有生之年未必不能看到天下一统。

　　“老师，你的宏远就要实现了。”柏麟呢喃了一句，双目望着桌上的玉玺暗自出神。

　　他对武帝有敬佩也有恨意。十年前更多的是恨，从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恐惧。他恨武帝对他下毒，将他的寿命缩短到了40岁，他又恐惧武帝对他时时刻刻的试探。武帝的身体越是行将就木，他对柏麟的试探越是频繁，只要柏麟露出一丝他不喜欢的心思，柏麟决不怀疑他会在死前将自己一同带去地府。

　　随着时间的流逝，柏麟对他的恨逐渐淡去，但他像是将武帝的野心一并纳入了自己心里。从他杨恪回朝那天起，他开始计划实现自己的宏图。

　　杨恪掌握大隋兵权，他虽然是不世出的军神，但他于政治一途刚愎自用到了愚蠢的地步。否则又怎会在掌权的半年多时间就和文官集团的关系弄得如此僵硬。

　　他若在位，柏麟自身难保，更不必提他的宏图大志。

　　凤凌是个聪明人，她走出了世俗对女子的限制，请武帝允她同男子一起读书、骑马、射箭。她样样都表现得中庸平常，不招人嫉妒也不至沦落末流遭人嘲笑，同那些皇家子弟关系十分不错，就连古板的先生都对她多加青睐，恨不得多教她一些。多年的蛰伏，只待她寻到机会就能鲤鱼跃龙门。

　　只是……

　　柏麟不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从何时开始，她对自己仅是一时兴起，还是……最重要的是，她究竟将自己当做谁的替身？

　　柏麟不愿再想，但他的心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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