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骑着马溜达到朱三的住处——一座不起眼的宅子。
士兵撞开大门,凤凌下马牵着它走了进去。
她看着里面火光冲天。池中此人还真是“忠心”,她吩咐他处理掉朱氏父子,池中原样照做,还选了最张扬的法子。
这家伙没来找她复命,估摸是想趁机溜走。可惜,猫捉耗子是她最爱的游戏,怎能让他就这样离开。
朱家家眷看着一群身穿甲胄的军兵,又盯着领头的凤凌看了又看。
凤凌这些日子瘦了不少,更显得五官锋利,再配上那双长而大的凤眸,显得格外冷漠且不近人情。
士兵冲上前将家眷们全数扣下集合在一处。
凤凌留在前院,吩咐道:“把府上的所有人都带到本殿面前,尔等不得擅动府内任何财物。”
她将手中的亮银枪甩给骁异,卸下腰间的佩剑撑在地上当做手杖。
“殿下,池中抓来了。”
凤凌面带笑意地转过头,给池中露了小半张脸。“呦!来啦!”她语气揶揄。
池中像是只死狗一样被士兵拖到凤凌面前。
“殿下为何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池中被迫跪在地上,头发散乱狼狈不已,但他第一件事竟是整理自己的头发擦掉方才为了掩蔽涂上的草灰。
“本殿对你个人并无敌意,”凤凌耐心解释道,“只因你还是戴罪之身,本殿决不能就这样放你离开。”
“我已经按你所说的做了。”池中的声音不觉颤抖。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他别无他法。池中双眼血红,咬牙切齿。
“你集兵反叛杀人屠城不是这么几件小事就能了结的。”凤凌沉声质问:“你置我大隋国法于何处?”
“你背着本殿,为朱三谏言,一手促成其与慕容继联合,你当本殿不知?”凤凌狠狠踢向池中的胸口。“你们杀我大隋元帅,还敢在本殿面前讨价还价?”
池中被踢倒捂着胸口跪趴在地上,一双眼注视着凤凌的鞋面。
明泽一脚踢断了他的肋骨。
他从前并未听说过大隋还有位能征善战的明泽公主,她躲在皇城里二十多年却在这次剿匪中横空出世大放异彩。
朱婉儿被士兵掐着一只胳膊拽到前院来,后面还跟着她的母亲许氏。
朱婉儿一眼便瞅见了池中,大骂:“池中!你个畜生!你枉读圣贤书!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合该千刀万剐。”
凤凌将视线落在这位小女娘身上。
她穿了一件素雅的月白色长裙。衣服的面料极佳,上面还绣着几朵天蓝色的花瓣。朱婉儿很瘦,领口处露出的锁骨像是两道钩子。杏眼,眼头眼尾都圆圆的,挺翘的鼻子,花瓣唇,鹅蛋脸,她年纪虽小但不难看出未来定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凤凌看着她的模样,心中喜欢。
朱婉儿被凤凌盯得发毛。她方才注意力全在池中身上,没有注意对面的将军竟然是个漂亮的女子。她没有上过战场,但她不知怎么非常笃定,即便是她的父兄对上这个女将军也毫无胜算。
“你叫什么名字?”凤凌问。
“朱婉儿。”
凤凌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朱婉儿站在原地,指尖搅住袖子。她不想过去。
凤凌看得出她害怕,温声唤:“婉儿,过来。”她伸出手等着朱婉儿过来。
不过十步,朱婉儿却似被人抽了力气,一步一挪。
“你刚才还那么厉害,怎么现在就成了猫儿了?”凤凌所剩不多的耐心消耗殆尽。“本殿很可怕吗?比你的杀父仇人还可怕?”
“殿下可真会说笑,您之狠毒毒蛇亦要避让三分。”池中说。
回答他的是抵在后颈的剑鞘。剑鞘压着他的颈椎,他清楚他再敢出言挑衅他的脖子一定会断。
“朱婉儿不要磨蹭了。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和本殿走,一个是留下来与朱家同死。按律,谋反者,屠三族!”
朱婉儿听到凤凌的话,转身回去了,她站在自己的母亲身旁,朗声道:“我与母亲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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