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极美,银光混着飘落的雪花自天际倾泄而下。
一只修长的手伸出屋檐外,雪花落在上面仍维持着原本漂亮的形状。
“下雪了。”男子说道。四下无人,不知他是说给谁听。当初他刚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也是这样一幅漂亮的雪景。唯一不同的是那时他躺在乱葬岗里,而现在他像个人一样站在院子里。
“柏麟。”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
他是一定要报这个仇的。他要让这个人也尝尝被利刃砍断肢体、被烈火焚烧至只剩一具焦骨的痛苦。
纤长有力的手指握紧,发出骨头摩擦的声音。指甲刺进掌心,任由鲜血滴进白雪之中。可笑,连他的血都是冷的。
林府。
柏麟看着手心的鲜血,鬼使神差地将手指扣回手心,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主子。”影一看着他苍白的面色,担心道。他明明已经按照主子的要求配了药,那箭上的毒也该解了。为何他会如此虚弱?
柏麟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顾慎的毒岂是一副药就能彻底解了的。”
“他现在应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居然还能起死回生!”
“他是鬼修,修习鬼道之人终有一天会舍弃前身,再筑鬼体。我以为的斩草除根只是给了他一个彻底割舍前身的机会。”柏麟的手紧紧扣在心脉处,指尖用力地按压住心脉处的一处大穴直至指尖发白。
他告诫自己记住这次的教训——除恶务尽。一双圆润的杏眼里含着的是无边的冷漠。
艾远忧带兵赶至青天镇。他们自领了凤凌的命令后就马不停蹄地赶路。他们沿路搜寻尚未发现池中一伙的下落。
青天镇是个大镇子,人口不少。若是等到白天恐会打草惊蛇,让田中混到人群之中,不如就趁夜一户户搜寻。
艾远忧敲定主意,分派士兵。
“好快啊!”顾慎的语气难得起伏。他推开一间卧房的门大喇喇地走进去,任凭风雪吹进本就不怎么暖和的屋子。
池中本来也没睡着,见他进来便从床上起来。他为了便于赶路,这段时间都是和衣而眠。但衣物单薄还是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在寨中一向是住在暖房里,要出门便披件保暖的大氅。可惜逃跑时他是决不能穿那件虎皮所制的华贵大氅。
顾慎掐住田中的肩膀,神色带有诡异的兴奋:“他们来了。”
霍松和方西題冲进屋子想要扯开顾慎。“道长!”
顾慎瞬间变回那副无悲无喜的木头模样,方才的兴奋似乎只是他们的幻觉。“等到杨凤凌来。”
“我们现在不是要赶紧投靠朱三吗?”
“你是觉得自己的脑袋顶在脖子上太重了吗?”顾慎转过身,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二人。
霍松和方西題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失了反驳的勇气。反倒是池中问道:“顾道长可否告知我等为何要等明泽来?”
“杀了她。”顾慎一甩拂尘,抛下不明所以的三个人。等到他离开后,霍松首先提出问题:“顾慎此人妖异非常。他与李殊一起出发却只有他一个人回来,我们不可不防。”
池中垂下眼睫,摇摇头:“我如何不知!可我三人手无缚鸡之力,还能有什么依仗?”
无人能应答。他曾想当初为人陷害已是死地,没成想绝处逢生。今日的绝路他又该如何求生。
冷清的街道只能听见整齐的脚步声。池中听着脚步声向他们不断走近。
未听到敲门声,隋兵直接将大门踹开。池中的心猛地加快。
“各位军爷,这是何意?”池中听见顾慎的声音长出了一口气。狂跳的心终于缓缓平静下来。
“搜。”领头的士兵没理顾慎。因着顾慎面上施了障眼法,寻常武人见过他的脸也会转头就忘。故而他可以毫无顾忌地站在他们面前。普天之下只有柏麟一人能认得出他。
顾慎冷笑一声,手握着拂尘柄猛的使其拂过领头的面门。
面前人缓缓倒地。砰的一声,在寂静的院落里格外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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