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座杂草丛生的花园内的西式房子,是我们这段不奇妙冒险的高潮与结局。
这座房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奇怪,如果将那些野蛮生长的杂草野花脑补成仪态万千的花卉,它是美丽神秘的。但又太过幽深凄清,让人沉静的太过。
但它又有让人一眼认出来的能力。
“我饿了,你觉得这里面会有吃的吗?”
“不知道,就算有你就不怕吃坏肚子。”
我胡乱搭着呛,完全不想进行下一步行动。
三桥贵志在栏杆外左右观察,围着栅栏绕了一圈回来,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方位翻了过去。
我把手里那串挂着白色贝壳饰品的钥匙串抛过去,微微泛黄的贝壳在空中划出一个不甚完美的弧线,他伸长手踉跄一步才接到将要落入尘土的钥匙。
“什么水平。”他直起腰提溜起钥匙仔细观察,判断哪一个才是这个被树丛淹没的漆皮铁门的开关。
铁门的大锁吱扭的转不过手,他使着巧劲将缺乏机油造成的机械蛮力化解。
抵触的情绪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咙口,手足无措的在大脑里四处乱窜,挑拨的鸡飞狗跳,杂乱的心情一下子以压倒的优势胜出,不熟悉的胆怯代替勇气将感叹的句子替换。
“里面虫子开会超级吓人,要不还是回去吧。”
他撑着铁门的手在看到我表情之后缓缓下坠,眼睛里满是我不明白的复杂情绪,笑容的弧度停留在一个不错的方位,是一个甜滋滋善解人意的笑。
我抬起手拉住已经慢慢后移的那扇真相之门,理性编织出的理由不容反驳的让我留在原地,否认他的体贴。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干一无所获的事。”
抢先一步侧身走到了他的前方,阴凉的风冷冷的在这里循环,太阳的暖意被隔绝在这个并不结实的门外,园内植物组成规划出的自然结界让这里的空气含量与水汽氛围更重,更沉。
他三步化两步的上了台阶不由分说的将最后空气的屏障打开,门内过往的气息扑面而来,一阵无意识的风从背后悄悄吹来,进入整片纯白的防尘布组成的房屋,它们变成了这栋建筑的一部分,装饰点缀在我的记忆。窗帘的缝隙给昏暗的屋内打进一束光,里面飘浮的尘土飞絮缓慢的落下,浮起。
浑浊的空气里飞入雾蒙蒙的水汽。飞舞旋转,那是夏日的幻觉,梦里的角落,无法思考的昏昏欲睡。
电影长镜头的质感,只是缺少了鸟儿鸣叫的惊喜,缺了配乐的画面只有一段段短暂的风吟。
“走了啦。”
我被一阵风带入那座房子,里面被长久停滞的时间开始转动。
灰尘匀称的落了薄薄一层,除去无尽的白布下的家具光泽依旧,挂在天花板上的电灯摇摇摆摆向下伸长水晶链条。
被他拉开的窗帘放进来的第一束光直直的打在我的眼前,闭上眼之后的那一瞬白茫茫与透过血肉的红色脉络。
我们被掀起的灰尘呛到疯狂咳嗽,大笑着嫌弃对方的举止粗鲁,沉寂多年的房子孤独的守着时钟,无力反抗的只能用集满灰尘的伤口面对世人。
“快看!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梦里梦见那个?”他呼了几口气吹开面上的浮尘,毫不在意的用手掌抹开灰递给我。
那是熟悉侧脸,我无法形容她的表情,那一抹浅笑不知是嘲弄还是愉悦,香烟缥缈而上的雾是不存在的面纱,挡住了所有判断,难以言喻的迷幻感让人无法出声。
摇摆的手后是他背光的面孔,镀上金边的人大摇大摆的举着照片晃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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