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叶先生【2】

“我知道了，谢谢您。”沐归远点头道谢，说实在的，从进门到现在不过短短的一小段时间，她不知道和这位叶先生说了几次“麻烦您了”、“谢谢”这样的字眼，但除了这些以外，她现在没心思想其他的话语来应付他。

“你不用这样道谢，身为你母亲的好友，这些是我应该做的。”叶瑄喝完了杯中的红茶，笑着看向沐归远。

沐归远只能心中苦笑，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现下这样的情况，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也怨不得人家，叶瑄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她暖心不少。

“叶...先生”沐归远顿了顿，按理说叶瑄是她母亲的好友，那算是长辈，按辈分她该叫他一声“叔叔”，可对着这张比女人还美的脸，卡在喉咙里的“叶叔叔”怎么也说不出口，又不能直接叫人家的名字，这样很不礼貌。

“怎么了？”

“我们现在应该去医院了，还有联系殡仪馆那边...准备葬礼。”这句话短短几个字，沐归远说得无比艰难。

叶瑄低着头，紫罗兰般的眼睛认真地凝视着沐归远：“你知道吗，你的母亲对自己的病情早有预料。”

“当...当然。”沐归远不太明白，为什么叶瑄会突然说这些话：“对此，母亲在心里提过。”

“但你此前并不知道，对吗？”

“是的...她的去世...很突然。”沐归远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是啊，此前她没有透露自己的病情，就是因为她不希望你因此担忧、消沉。”

沐归远刚想说什么，叶瑄用眼神制止了她：“当然，难过是很正常的事，可是难过完总要好好生活，沐小姐，爱我们的人无论在不在我们身边，都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陪伴着我们。”

“您说的我都明白，谢谢你，但是，我现在抑制不住地难过。”

“我能理解，我只是希望你快些振作起来。”叶瑄的眼神很温柔，像四月里迎面吹来的风，“你或许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一句话很好：‘死亡不是生命的尽头，遗忘才是。’我觉得这句话很适合送给现在的你，你的母亲她很爱你，至少她能活在你十五年的记忆里，还有这——”

叶瑄指了指沐归远的心脏。

直到这时，沐归远才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我会的，您不用担心。”

“好点了吗，沐小姐？如果可以，我想我们现在就能出发。”叶瑄的视线移向门外，银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飘起，像流动的星河。

“好多了，不过，您不用叫我沐小姐，你可以直接叫我沐归远，或者沐沐——我妈妈就是这么叫我的。”沐归远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听到一个可以算得上是长辈的人叫她“小姐”还是怪怪的。

“那你也可以叫我叶瑄。”叶瑄眼里染上笑意。

“这很不礼貌。”沐归远连忙摆手，“我是说，既然您是母亲的朋友，您多少能算我的长辈。”

“可是你一口一个先生，会让我觉得我年龄很大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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