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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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也记得这一幕。

记得13岁的自己，从校内电视上看到后，如何一路奔跑，想阻止北川学姐的犯傻。对方却始终没当回事，示意自己早就想脱离，那个备受束缚的破环境。

15岁的幸村，身体受着疾病的困扰，精神饱受失去网球和行动自由的恐惧。被困在病房的孤寂与恐惧，几乎将他全数吞没。自然没心情多管诺希与仁王的事。

诺希有很长一段时间，把他的病房占用，当做自习绘画室。幸村选择了放任，诺希沉默的陪伴，让他感觉到终日关在病房的苦闷，不再难以忍受。

都大赛那天，立海大对上青学的那天，刚好是幸村手术的那天，也是诺希初试入学考那天。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立海大，遇到了滑铁卢。真田在决胜性比赛里，输给了青学一年级生。

从手术室归来的幸村，清醒后听闻了医生私下的议论，说他这辈子都无法碰网球，郁郁不得间，又听到了立海大惨败的消息，顿时心生怒意，悲从中来。

「能请你们都出去吗？我再也不想听到有关网球的事了，也不想听到你们说什么下次了……」因为，永远永远，都没有下次了。

他将众部员赶出病房外，独坐在病房间，只觉得病房像一口棺材，那么阴冷，那么沉重。又像是一只面目狰狞的恶兽，张开血盆大口，吞掉了他最爱的网球，也吞掉了他的整个人生，和全部的未来。

「啊啊啊啊————」

寂静的病房里，传来他深沉压抑的痛喊，也传来他压抑在灵魂里的血泪与不甘。恍如一只哀鸣的鸿雁，划破云空的，是声嘶力竭的悲哀。

诺希在考试间隙，心神不宁地打电话给切原赤也，询问医院的情况。她听到切原愧疚地告诉她，手术虽成功，可他们却输了，被部长赶出来了。

手机里紧接而来的，是幸村痛苦的咆哮。

诺希没了考试的心情。虽然试题在她准备充足的眼中，再简单不过。诺希对着纸上的空白，陷入了思绪混乱。脑中不断闪过，幸村被病痛折磨的脸。

她差一步，就能触碰到梦想的边缘。他差一步，就已坠临绝望的深渊。

诺希不加犹豫地起身，扔下笔，想走出考场。

「北川小姐，你最好想清楚，出了这个考场就不能回头了。」

面容祥和的监考老师，拦住了她。

「————我听说过你的天价画事迹，知道你是个艺术天赋很高的孩子，也知道这次入学考对你而言很容易。我们非常欢迎你的到来。天大的事，都不能影响你的考试和未来，不是么？」

「我很抱歉，但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所以，只能明年再见了。」清楚对方好意的诺希，面带笑意地坚持着自己的决定，在老师一脸可惜的目光里，头也不回地走出考场。

她觉得她还年轻，只要犯下的罪行被时间的尘埃掩盖，未来总会有的。她并不清楚，她所看到的美好未来，流光溢彩间的虚幻。

那年她15岁，还差三个月就满16岁。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虚幻的未来，曾与她擦肩而过。那层美好得像是希望一样浅淡的光，是对她说的，最后一句再见。

她再也没有下一个明年了。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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