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球的故事

张继科在前面健步如飞，江凪承连跑带颠地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呼唤他的教练。

江凪承：张指……张指！

江凪承：张继科！

一连叫了好多遍都没用，江凪承一咬牙喊了全名，张继科总算舍得停住脚步等一等自己的小徒弟。

江凪承：教练，我说那个区内比赛……

张继科：第一。

张继科垂着眼睑，淡淡地回答。

江凪承一下子就把自己准备好的五百字小作文吞了回去。

张继科：你是我带出来的，我相信你。

江凪承：谢谢，但是你别这么相信我。

他最开始接触乒乓球只是作为兴趣爱好，断断续续在一个不入流的俱乐部打了五年，碰巧在17年底碰到了张继科，连输两局之后就认了对方做教练。

只不过那时候的张继科还忙，虽然有腰伤但是要打比赛也要训练，一年只有两三个月能手把手教江凪承两下。

两个人真正开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训练生活，是19年年初。

满打满算张继科其实才真正带江凪承五个月。

张继科：你今年都十四岁了。

张继科：参加个区比赛咋了？

江凪承：哦。

江凪承可以预见到自己悲哀的未来。

江凪承：那如果输了呢？

江凪承之前在俱乐部的时候没参加过什么比赛，经验很欠缺。硬要说比赛经验，只有一个俱乐部冠军能值得谈一谈。

张继科：没有如果。

张继科：从今天开始，封闭训练，没有休息。

江凪承的嘴一下子张大了。

张继科：拿到第一，给你放两天假。

张继科顿了一下，补充道，一边在心里夸自己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教练。

江凪承：是。

江凪承硬着头皮回答。

他看过张继科12年和16年的奥运会直播，知道自己的教练曾经是赛场上叱咤风云所向披靡的藏獒。

也许轮不到他，但是举着五星红旗向全世界致意，真的太帅了不是吗？

张继科：你以后的路长得很，我希望区冠军是你的起点，

张继科不咸不淡地说道。

江凪承：是！

江凪承明显中气十足了很多。

张继科：自己做做热身，等一下发两盆球。

张继科一边说，一边拿着盆，毫不留情地伸到球车里，舀了满满当当一大盆，冒尖的那种。

他这一盆能顶别人一盆半啊啊啊！！

江凪承几乎要尖叫，末了也只是默默地忍了下来，开始肌肉拉伸。

张继科发球又快又狠，角度刁钻还带旋转，每次都让江凪承叫苦不迭。

更要命的是如果回球没有落在张继科身后的球车里，掉出来几个加几盆。

江凪承曾经有一次因为太累了状态不是很好，一盆球就接住了半盆多一点，硬生生多加了整整二十二盆球——这还是张继科心软了那么一下下的结果。

不过后来江凪承就算再累也会尽力把每个球送进球车，原因无他——

他后来训练休息的时候无意间听别的教练说起，说张继科那天发完二十二盆球回去之后，腰疼了半宿。

说不清楚什么感觉，也许这明明是张继科作为教练的分内事，规矩是他定的他当然应该第一个遵守，但是江凪承还是莫名的很愧疚难过，也暗自给自己定了规矩——以后张继科的每盆发球他最多只能掉出来五个，多几个训练结束后用自动发球机发几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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