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汉太后少商（四十）

关于程太后和曲陵侯母女不和的消息在这座宫廷乃至整个天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但母女毕竟是母女，萧元漪当真豁出去了，程少商也无奈，道：

程少商：请曲陵侯夫人进来吧，另外长水校尉宣乐办事不利，让尚书台重新拟定人选，接替其职位。

当值的几个内臣全都震惊了，但也没有说什么，紧接着出去传旨了。

萧元漪随即被程邦媛接进来了，她进宫自然穿着命妇朝袍，但是刚才一番折腾，难免蓬头垢面，她进门就道：

萧元漪：皇太后，少商，抛下你是我一辈子的过错，可这跟你的阿爹没有关系，你不能记恨到他的头上。

这话说的，邦媛都听不下去，道：

程邦媛：大伯母，不说君臣有别，就是普通人家，做母亲的怎么可以这么说女儿呢？圣人还说母慈子孝啊。

萧元漪一噎，若是侄女指责她，她还可以训斥，但她一辈子讲规矩，被她用圣人的话说在脸上，加上忧心程始，当真刚硬不起来。

少商倒是不生气，道：

程少商：阿媛，无妨，反正阿母的心里。从来都是看不上我的。阿母，你从来不是真的意识到对我的伤害在哪里，而是我不要你了，你永远失去了这个女儿，偏偏这个女儿又能决定程家一门的盛衰荣辱，你才后悔愧疚，从这点来说，你甚至还不如大母敢作敢当。

萧元漪顿时入万箭穿心，仿佛内心深处最深的一层遮羞布被扯破了，让她一时间失去了力量，瘫倒在了随之而来的桑舜华身上。

桑舜华一辈子心疼少商，也知道少商说的九成都是真的，无可辩驳，但到底看着萧元漪的衰老，勉强道：

桑舜华：皇太后，你们母女之间，我早就知道是你阿母的错。她有今天我也不好说什么，但你阿父一向疼爱你，有什么事你一定要把人关起来，程家这些年可一直按照您的规矩，绝没有逾越本分，就是大伯常来看陛下，也不过是疼爱外孙罢了。若说他离间你们母子，我是绝不能信的。

少商的眼里终于闪过一丝哀伤，忽然笑了，道

程少商：是啊，我也以为阿父至少是疼我的，可这些天袁慎查的清楚，他总是说我和阿母不亲，却除了被迫留下我从来不说为什么不亲，只说阿母有多么后悔，三叔母如此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这对孩子以为着什么？

程少商：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就在这座宫殿里，阿母为了拒婚霍不疑，把我贬的一文不值，可是阿父却一句为我分辨的话也没有，就知道在他的心里，我远远及不上他夫人的一根头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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