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汉太后少商（二）

宣后在宫外，知道的消息多一些，“阿姮妹妹，董令以自己年老，推辞了升迁之事，如今还是洛阳令。”

霍不疑解释道：“娘娘说的是，因为此次叛乱，是窦逆借着给陛下装饰宫殿送来东西安插的人手，所以太子妃自然要将这些东西处理了，蔡中长秋另有重任，此事就交给了内史平安君。“

其实他说的比较委婉，文帝是在天下大乱中一路走过来的，人命如草芥见过，金玉满堂转瞬为灰烬也不是传说，所以登基以来除了皇家必要的威仪实在是比较节俭的。这次过寿五皇子因为被窦梁蛊惑，想用金钱开道买出亲娘，极力发挥口才说就藩之后才知道治理天下平定天下有多么不容易，如今自己受到富商孝敬一定要给父亲过一个富足的生日。

当时文帝虽然怀疑这个儿子不学好贪污，但是他封地内又没有铜矿最多接着河路交通赚点黑钱。天下当父亲的听到儿子这么说哪有不感动的，于是也就半推半就了，导致却非殿、崇明殿内装饰华丽也特别好混进人手，当叛乱爆发，文帝可是差点被绑架了，多亏文帝念旧情，开国功臣们大多数有佩剑上朝的特权而且很能打，不然崇明殿可能就跟辟雍一个下场了。

大乱之后，文帝也好越皇后也好看到这些玩意儿就觉得呼吸不痛快，有心肌梗塞的危险，让紧急上任的太子妃程少商抓紧处理了。其实处理也好办，直接扔掉就好，但问题是这次皇室财产损失也严重，光养活几位没了爹的小皇孙皇孙女就是一大笔开销，当然他们都有了封地和食邑，第二年就好了，但当年可没有余粮呀。

还有皇宫修缮、官署复原、将士抚恤、册封大典......哪一样不花钱，所以少商决定废物利用，完好器物融了成金子银子，没烧毁的蜀锦统统拿出去变卖。

但以往宫中并无这等先例，邦媛就试着找官署商量，结果自然是没人敢触这个霉头，个个推脱不干，她想了想干脆招呼了最善于在宫人间做买卖的内侍黄门胡车儿（没错这人被四皇子留下来了），由他想办法牵头去西市找一向稀罕中原布匹的胡商，卖了个好价钱，然后金银可以留下来和商行换成铜钱使用，但奈何动静太大，招来了强项令。

董昭看他们也没有仗势欺人，就是组织而已，理由很简单，这样的皇家惨剧能不提就不要提了，你们还想要搞得世人皆知啊，不对胡人皆知啊！不怕引发我国边境动乱呢？

要是别人早就被他吓怕了，但是邦媛是什么人，那可是经历过后世跟帖骂战的人，逻辑偷换那叫一个顺溜，还顺便说了一句名言为诸世家儒生传诵“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顺便让崇尚法制的洛阳令为之叹服，不再阻拦。

文帝听后都感慨，这样能干的小女娘，又是跟着神谙锻炼出来的，真是配得上自家威武不凡血统优秀的养子。只是......

越皇后说：“子晟，你上次提亲，曲陵侯夫妇就十分勉强，这次他们也不会同意。到底桑夫人才是平安君的母亲，你何不直接向她提亲。”

霍不疑低头，“臣去了，桑夫人二门都不肯让臣进。”

文帝深感责任重大，这次怕宣太后中途倒戈，命她在家，于初冬一个薄雾弥漫的早上，以卲车接命妇桑舜华进宫，当然，以越皇后的名义召见。

但是开口问话不到三句，皇帝老伯就露出了狐狸尾巴，“程季夫人家有好女，不仅陪伴太子妃多年，还在叛乱中立有大功，朕有义子霍不疑，倾慕佳人已久，特地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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