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立规矩

九月初九，宫里举行重阳宴会，越皇后和宣太后各死了儿子，谁也没有心思打理，皇帝也觉得晦气，因此只是摆了几盆菊花应景色，不再单独设宴。

或许是天气转凉，他又感染了一场急病。这下前妻和现任都顾不上悲伤了，一起来看他，人这上了年纪，就是不服老不行，文帝咳嗽着说：“想当年，朕二十一岁，带着十三骑出昆阳，天上都降下陨石来帮我，三天三夜没合眼，现在啊，不行了。”

越皇后没好气，道：“你不是二十一了，这辈子也没有二十一了，能不能多休息一二，儿子们已经没有了，你再出是，还要我怎么活？”

宣太后多年不在身边，看到这副自己插不进去的场景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心痛了，道：“阿姮妹妹就别说了，眼看陛下已经如此，我身份不便，你还是多操些心吧。”

至于徐美人，文帝再仁慈，也不会留着她的命了。

越皇后本以为此生最大的痛苦就是被迫和另一个女人分享她的丈夫，偏偏那又是一个不恶毒的好女人，可是现在经历这一切，也没有什么了，道：“姐姐不必这样说，我难道还年轻，您时常过来帮帮我，至于白天，就让大公主和小五她们来照顾吧，自己的父皇，也该出些力。”

说到这里，霍不疑来送今天太子处理的奏疏，文帝随便翻了翻几本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看没有啥错误也就算了。倒是程少商那边有事，“太子妃说曲陵侯职位乃是自己军功换来，她不能一言而废，那是对将士的不公平，但是其余几位叔父和兄长理应避嫌，不要在中枢任职。”

文帝欣慰，汉家太后摄政往往都是自己挂个名然后委政父兄，没想到这程少商和娘家不亲又和娘家不亲的好处，至少外戚的事情拎得清。

这话程少商也没劳烦别人，主要是别人也镇不住她那位大母，于是坐着舆车回家，自己宣布了这个命令。

程家大母当场要炸，“你这个丧门星，老身已经没了三儿，还要其他儿孙离开，当初我.....”

少商冷笑，象征着皇太子妃身份的翟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也不多话，道：“中才人，你掌管法度，辱骂太子妃，是何罪过？”

蔡嘉橘回答：“自然是交给廷尉或者大长秋问罪，最轻也要去流放。”

“到底是我大母，血浓于水，流放就免了，掌嘴吧，叫她知道祸从口出。”

众人震惊了一秒，这可是“以孝治天下”的时代啊。

但是少商从宫里带来的黄门显然是训练好的，很快就扬起了手，一个巴掌打在了程母脸上，内侍还要再打，程始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人一脚踹飞，喝道：“程少商，你太过分了，你大母只不过.....”

殊不知今日少商就是立规矩来了，冷冷道：“曲陵侯叫我什么？”

萧元漪一愣，明白道：“皇太子妃殿下恕罪，是君姑和将军失言了，但是您毕竟是程家女儿，这怎么能如此不孝？”

“不孝？萧夫人还是这么爱教育人，可是自从我嫁给皇家，好像就该孝顺陛下皇后和宣太后，不然您出嫁这么多年了，回过萧家几次。再说了，孝道再大，大得过君臣之分了吗？”少商说的痛快，“我今日把话放在这里，程家若有人敢仗着孤的身份作威作福，且看看我会不会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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