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你会怎么做？

大乱结束了，但朝廷和内廷处理后续的工作却远远没有结束。

这次殉国牺牲的官员、将士和宫人内侍超过千人，哪一个都得抚慰，而且吴大将军左臂受伤严重，乱中还折了一个儿子，无比悲痛，想着自己也老了，就像服侍了自己一辈子的主君文帝提出告老还乡，文帝这些年被老兄弟的背叛伤了心，这么一个忠心的老臣要走他当然不舍得，可是那一句“臣老了儿子也死了”让同样晚年丧子的文帝悲从中来，哭的不能自已，最后还是含泪答应，破了“非国姓不能封王”的规矩，以公爵的位置，赏赐万金让他回老家襄城，同时荫其另一子为长水校尉。

大将军一直空缺，文帝心力交瘁没有再补人，只以骠骑将军霍不疑和卫将军崔祐分担责任。

这抚慰的工作需要帝后一起做，其实皇室当天死的人颇多，汝阳老王爷年事已高活活给吓死了，文帝伤心之余也只好亲自前去祭奠，命令其独孙承袭爵位，裕昌郡主也放下了对霍不疑的执念，由文帝做媒嫁到了越家。

然后剩下的就是亲儿子和女婿了——没错，大公主驸马当天倒霉也死了。

太子子端追封仁孝太子，其三子皆封王，鉴于四皇子暂时还没儿子，先交给他抚养——四皇子这回烧的不轻，太医隐晦说了他未必还能生育子嗣。而对于这个倒霉儿子，文帝也是心疼的厉害，破格为他在离雒阳最近的汴梁许了封国，改封梁王，食邑扩大了一倍。鉴于他实在太倒霉，这个倒是也通过了。

越氏一系的官员还有一层意思，无论如何皇位将来都是东海王的了，，对于越皇后来说，唯一的儿子离得近一点总是好事。

二皇子加以美谥号，其子直接承袭了淮安王之爵位，另有一子封侯。五皇子不必多提，大公主却还得守孝一年后再嫁，不过她对于亲哥哥再次升任太子之事万分期待，亡父尸骨未寒就给儿子谋夺高位，成功被脾气越来越不好的文帝吼了一顿。

不过权势带给人的变换是无处不在的，少商尚且没有出月子，就已经有无数贵妇下帖子来请求拜见她，尽管她还住在东海王府。

但是王府内史兼任节安君程邦媛和中长秋蔡嘉橘都坚决予以回绝，当然这也是宣太后和王妃的意思，皇家死了这么多人，宣太后的亲生儿子还死了一个，这种情况下还来往走动，你们没心我们可悲伤呢。

为此宣太后倒是也罢了，少商倒是得了很多赞誉。

建武十九年八月底，秋高气爽，少商终于出了月子，美美地洗了热水澡，准备抱着一堆胖娃娃回趟娘家，不得不说经历生死，她多少有些和过去和解了。

但她还没有出门呢，就听说，皇帝公公召唤，而且是只召唤她一个人。

好吧，有点奇怪，但也不能不去。

崇明殿内，比之上次来的时候简单朴素了不知多少，但少商还是如仪跪拜，似乎没有看到文帝的白头发几乎占了一半，脸上的皱纹也与沟壑无异。

他说：“眼下朕年事已高，朕已经没有选择了，子昆必然会复位东宫，那你自然是太子妃。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做？”

少商有点懵，这个我又不是前朝吕雉，问我这个是不是有点突兀啊。

“子昆的性子我知道，没人辅佐是不行的，而子晟和他已经离心，将来他势必要听你的，若他还只是一个东海王，朕可以听之任之，但若是一国之君，朕就要知道，你的品性如何？能不能做我家的萧何、霍光。”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啊，就不是乾纲独断主儿，还不如给他找个主心骨。但前提这得是个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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