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宣后帮忙

袁慎倒不是不愿意帮忙，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前些年因为他父亲在蜀中当官出了叛乱，严重影响地方经济，虽然文帝念旧情把人给赶了回老家作罢，但是袁氏家族本就认定不茂盛，若不然袁沛也不会放弃青梅竹马的爱人与寡嫂结婚生育袁慎了，这倒也让袁慎暂时遗忘了程少商另嫁的痛苦，转而为家族打算起来，他先是和朝中有名的邓家联姻，而后在尚书台待了几年，但常年的文官生涯难免让他对行伍之事掌控不当，再说天下毕竟已经安定，那些私兵用来保卫家园倒也罢了，若是穿州过府，可就是大事了。

但到底多年交情，桑夫人亲自来了，袁慎也不好完全不管，劝慰道：“如今朝廷政令，除了陛下与太子，就只有吴大将军和霍将军可以调动兵马。”委婉一点就是霍不疑欠程家太多，十成有九是会答应的。

可是桑舜华向来明白事理，又怎么忍心让本就病歪歪的侄女自揭伤疤，何况少商已经是东海王妃，而东海王又是废太子，他的一言一行必定受到人们恶意揣度。

可是想着与自己结发二十年的丈夫，桑舜华又难以割舍，最终失眠三天，才决定厚着脸皮进东海王府求救。

没想到接待他们的是宣太后，她本是淡然之人，将主殿让给了儿子儿媳，自己居住在西边的落玉坊，四月天，恰是柳絮飞落，牡丹吐蕊，樱桃红熟时，空气中满是勃勃生机。暖玉生烟，连满怀心事的母女三人都禁不住放松了一二。

其实桑舜华原本是不太喜欢宣太后的，但看着海棠树下，一个挽着锥饰的中年妇人，披着红艳艳的大氅，坐在石矶上，正翻阅着一卷书册，看到来人后礼貌将竹简放在一边，礼貌的微笑里尽是恬静，也只能感慨时光的作用。

宣太后也历经过战乱，所以说话直接，道：“我从侄儿任职为青州司马，正好在程郡丞出事的地方不远，我已经写信给他，让他派兵救援。陛下哪里你们放心，我已经请求吴大将军的部署出发，总是要有个结果的。”

他这话说的委婉，人已经走失了两个多月，又不是什么绝世武将，生还的可能性很小，但终究是不能绝了人家妻女念想。

这时一向安静的程婵说：“谢娘娘，臣女也会给陛下上书的。”她是烈士遗孤，和安成君何昭君一样有封号。

宣太后一贯淡然，道：“ 少商是我见过最鲜妍明媚的女孩，无论何等逆境，她都会披着阳光雨露大步踏出去，哪怕在荆棘上踩出斑斑血痕，也终究会走出一条路来。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女儿，而你们夫妇是最早给与她关爱的长辈，我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桑舜华越发感激，提出要留下长女侍奉——邦媛至今还是东海王内尚宫，不过宣太后道：“不必，陛下寿诞将至，很关心白马寺的筹建，偏偏太子认为不正经，就由他监造招人，你留下也没什么用。”程少商最需要的事妇科圣手，邦媛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也帮不上忙。

但邦媛听了却是心里一颤，终于要来了吗？

建章宫之变，改变了整个文家王朝的事件，也是少商走向政治舞台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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