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来打前站,自然是因为霍不疑虽然立功无数,但严格来说还是戴罪之身,纵然皇帝一万个想第一个看到他,也不得不和越皇后端坐崇明殿。皇帝伸长脖子等了许久,越皇后在旁凉凉的表示‘陛下您再伸脖子,身子可要出壳了啊’,好在皇帝念子心切,没功夫跟她斗嘴。
坐在右侧上首的二皇子笑道:“父皇,您先坐下罢,子晟自幼做事清楚,他说午时能到,必不会迟了的。”他近来快马加鞭从封地淮安而来,水面不足,看自家老爹都快重影了。
皇帝不知道儿子的吐槽,反而想起什么,踌躇道:“那你兄长……东海王,真的不来么。”
淮安王那带着几分宣后和善的脸上也浮现出尴尬,奈何上头的是亲爹,只好勉力答道:“兄长并非心有介怀,只是,只是姒妇怀相不好,他也是刚刚到雒阳。连儿臣想去拜访母后,都被她拒了说要照顾姒妇。”
皇帝一怔,本能想起当年活蹦乱跳的程少商,如今竟也是他的儿媳,为文家生儿育女了,继而想起这若不折腾,何至于五年朔风独挨孤身一人,当年心仪的姑娘孩子都已经打酱油了,而且严格来说他还得称呼一声“姒妇”!
下首一向小透明,赶回来早一点的五皇子中山王盯着已经喝完的酒杯,仿佛这是价值连城的先秦古董,他实在不知道这位父皇的脑回路为啥一遇上霍不疑就这么让人难以理解,小时候他不忿一个捡来的孩子得宠找事儿,那挨揍的永远是他,这样也罢了。五年前霍不疑犯了这么大的事,念在霍侯的份上,也不是不能从轻发落。可大哥东海王和霍不疑之间,那真是比前朝宣帝和霍光家族的恩怨还难说清楚,他背叛了他,他娶了他的爱人,这样的情形见面说什么,徒留尴尬罢了。
倒是可惜了程少商那个小娘子,当年看着挺机灵的,现在却只能尊之为长嫂,再不能丝毫玩笑了。
至于程家姐妹联手把生母徐氏搞废了,这西年他也想开了,生母毕竟不厚道在先,而且父皇向来心软,已经松口这次让徐氏跟着他回封地享福,只是不能封王太后罢了。
五公主很有意见,但是她也得到哥哥的信了,这段时间消停点,要不他可不管她和越氏驸马德明破事儿,她这些年被越皇后狠狠收拾了几次,再不敢像以前那样了。
比她更老实的则是三公主,以前华丽的首饰衣裳通通不见,只是穿着淡紫裙裳列席,不说话少喝酒,连越皇后也不好骂她了,虽然觉得奇怪,但为人父母总是往好处想孩子,只觉得她是长大了懂事了。
至尊一家各有就心思,而小内侍岑安知小步奔入殿内,传报太子一行人来了,众人齐齐看向殿门口。
夏日漏影,几个身影出现在殿门,皇帝望着太子身后那个高大颀长的男子,一时间恍惚了,原先漫不经心的越皇后也缓缓坐直身体——他二人仿佛看见二十多年前那个英武盖世的武将,那个永远沉稳忠实的众臣之首,朝他们缓缓走来。
皇帝扶着案几的手微微发颤,越皇后见他眼中隐现水光,心中暗叹一声。许久,皇帝才颤颤巍巍开口,“竖子啊,还知道回来,这些年连信都没有寄回几封啊......”
霍不疑无言以对,只能大礼叩拜这个爱护他二十年从不掺假的君王,义父!
而在皇宫中父子相见的时候,程少商已经躺在了宽大的东海王府的正室,这里位于洛河南,夏日清凉,府中布置也很妥当但不奢华,可见越皇后是把欢迎用在了细节处,文子端还要去安排随员,宣神谙就接过了已经熟睡的孙子,对邦媛说:“少商身上不方便,亲家虽然不好来,必然是担心的,何况你也是程家女儿,还是回去看看吧。”
邦媛无所谓,她是东海王府女官,本来就要以王事为先,何况她对偏心眼的伯父伯母没什么亲近感,但王太后有话自然遵从,只是没想到人还没到程府,就听到自家大母鬼哭狼嚎,弄得她心里厌恶,不知她又作什么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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