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徐美人是被两个武婢押过来的,几个成年的皇子不免稍作避嫌,但五皇子赶着进来求情。这操作弄得淮安王生气道:“五弟这是何意,我母亲在后位时,从未亏待过你母子,结果徐氏明知我母卧病,还把她气成这个样子。你还有脸为她求情!”
宣后从来都说她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无论如何,在她生命受到威胁时,她的儿女无论品性、立场如何,都是站在她一边的。
越皇后感慨,再看徐美人,四十的人了,黄色绣着黄鹂鸟的缎袄,逶迤拖地粉红烟留仙裙,手挽屺罗翠软纱,螺髻上各插了六枝金钗,却因为比拖拽弄得一身狼狈。
越姮保证,她和宣神谙半生尊贵都没这样招摇过,虽然她也一度嘲讽自家闺女红罗纱金链子跟个野鸡似的,可问题是三公主到底是帝女,她夸张点是违背了父皇母后的宗旨,可不是僭越,但徐美人你是什么身份,知不知道什么是尊卑!
所以她也不客气,道:“徐氏,长秋宫内史告你不敬宣娘娘,以至于宣家阿姊吐血,你可有话说?”
徐氏当然不认,“娘娘,她们这些贱人,说妾......总之是诋毁皇家,羞辱妾母子,罪该万死,您要是不为我母子做主,臣妾就不活了。”说罢就一下子趴在地上。
这时候皇帝得到消息也来了,他因为自家叔母的德行,最反感妇人撒泼,闻言也不加思索,“你又不说她们如何对你,让皇后如何做主,要是想死回你的含章殿!”
皇帝年少起就以沉稳善断称著,生平甚少无以言对之时,今天纯粹是打好了安慰儿子的腹稿被打断心里有气,又看不惯徐美人乡野妇人寻死觅活的样子,才脱口而出,实在没有讨厌对方要她死的意思。
可是,徐美人听到这话像是如遭雷击,风韵犹存的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呆愣了片刻,一下子就往柱子上狠狠撞上去,五皇子大急喊道:“母妃,母妃,不要啊.....”可惜站的远根本来不及救援。
好在长秋宫内侍芩成脚下生花如两千年后之南美洲国脚,一个抢位挡在她身前,让徐美人准确撞在他肚子上,这才没闹出人命或者伤残来。
皇帝也吓了一跳,却不好说什么,前东宫宫令、现任东海王宫令蔡嘉橘世家出身,多年宫闱经验,道:“道:“徐美人,这是帝后面前,你这样寻死觅活,我等都是臣子,脸面被你连累了就是连累了,也不敢有怨言。可你置陛下与两位娘娘于何地?要知道宣娘娘至今还在病榻上呢。”
五公主厌恶道:“蔡宫令说得对,母后若是不好,咱们没完!”
说罢又向帝后叩首,道:“陛下,皇后娘娘,若是臣等证言不足采信,那么今日中山王的内侍胡车儿也在长秋宫,徐美人嗓门大,想必他也听到了不少,不如传他来问话。“
皇帝诧异,道:“老四的黄门,来长秋宫做什么?”四皇子可是越皇后之子。
蔡嘉橘看了眼程邦媛,后者回答道:“宫中有不少低等内人俸禄微少,自己做些针线拿去买卖,难得胡车儿有良心,从不截留钱财,所以大家常央求他跑腿,此时宣娘娘也是允许的。”
皇帝默然,作为一个落魄皇室远枝子弟到开国君主,他当然知道民生之多艰难,既然神谙允许,也就不再问,越皇后见他如此,就道:“来人,传胡车儿,要是老四在,也叫他来,他幼年时被宣家阿姊抚育,理应前来探望。”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少商在内室惊呼,“君姑,娘娘,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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