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宣后病危？ (2-1)

席间，除了没心没肺的程老太太，谁也看得出来少商对于娘家浓浓的隔阂，就算是跟三叔母桑舜华和嫂子万萋萋还有说有笑，也是规矩地很，锥髻垂发上的银质垂珠步摇一动未动，仿佛那个活泼机灵的小女娘，死在了凌家满门俱灭的那一夜，剩下的只是循规蹈矩的东海王妃程氏。

萧元漪忍住内心的心酸，亲自端了一叠点心来，用近乎讨好的语气说：“嫋嫋，这是阿母亲自给你做的糖饵，邦媛说你在宫里最喜欢吃这个了，你快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面对着双鬓已经隐约泛白的萧元漪，少商就是在冷淡，也难免有一瞬间触动，也不忍在兄长嫂嫂面前让她难堪，就用箸夹着吃了一口，缓缓放下。

这场面弄得萧元漪差点又红了眼，道：“我就知道我做的不好，看来我就不是.....那嫋嫋你还吃什么？”

少商无奈，“我自小常常吃不饱，并不挑食，是宫中宣娘娘喜欢甜食，我才做的糖饵、蜜饯多些。”

少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萧元漪的义妹青苁端来一碗红枣粥，道：“女公子，不，如今是王妃了。王妃居然肠胃不好，那就多喝些暖胃的东西。”

　　少商道：“多谢青姨母。”

　　万萋萋性格活泼，见状打趣道：“少商，今日你还叫姨母，等下次再回家的时候，就要叫叔母了。”

　　此言一出，仲叔父程承和青苁都有些脸红，少商倒是言笑晏晏道：“此事邦媛也跟我说了。到时候我一定托人送上一份重礼。”

其实少商心里还蛮感慨的，他自己少年时被二叔母葛氏折磨的够呛，但程承这个做丈夫的也是够倒霉，成天被她嫌弃瘸腿无用。多亏程始夫妇回家后，迅以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休了这个泼妇，不然真是家宅永无宁日。

只不过阿母休了葛氏，到底有几分是为了自己？亦或是，干脆借着葛氏虐待自己的借口，任由她作恶道一定程度，才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休妻。

　　不过这也都是过去的事了，少商已经决定自己以后的人生不要再被这些事情牵绊。不是原谅了，而是放开了。

谁知她是放开了父母，却是大吃一惊，连带着程家的其他人也都有些惊诧的神色。

　　萧元漪道：“嫋嫋，你二叔父的婚事就定在十月。你还是不肯回家来一趟吗？”

也不怪她这样着急，这两年来程家不知道邀请少商回来多少次。可就是萧元漪病重，程颂入赘还有最近的程秧嫁人，她都借口推开了。

说起来，要不是女儿家成亲后回门是婚礼的一项必要程序。程始夫妇还真不一定能见到少商呢。

　　少商淡然道：“并非如此。而是东海王已经向陛下上了几份奏疏，希望在天冷之前就藩，到时候我自然是要跟他去东海国的。”

　　萧元漪一下子就憋不住，眼泪终于流了下来，道：“嫋嫋，我知道你恨阿姆，都是阿姆不好，阿姆错了，若再有一次机会，阿姆就是和全家人闹翻，也一定会带你走的。”

　　她这话说的连程老夫人都尴尬起来，呐呐说：“嫋嫋，大母也是，也是糊涂。你阿母这些年不好过，你就别再怨恨她了。”

　　程少商只觉得好笑，被亏待的人是她，怎么所有人都逼着她忘记，和大家高高兴兴的，一瞬间她甚至想一走了之。

　　也是巧了，这时忽然有人来报，“王妃，不好了，宣娘娘吐血了。程内史（邦媛）命我等火速来寻您和东海王。”

　　少商大惊失色，几乎是蹦了起来，口中没有半点犹豫道：“什么？快，备车，我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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