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契子

“小海燕，小海燕……”父亲的声音在梦中回荡，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雷海燕紧紧咬住下唇，泪水无声滑落脸颊。她多想回应这呼唤，问问父亲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不好，告诉她自己已经长大了，变得坚强了，只是此刻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叮咚叮咚……闹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份沉寂。海燕猛地睁开眼睛，望着闹钟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三点。被闹钟吵醒后，她再也无法入睡，便起身披上外套，来到阳台上。夜色如墨，城市的灯光闪烁在眼前，却无法驱散她内心的阴霾。

海燕闭上双眼，思绪飘回到七年前，父亲去世后的日子。退役后为了替父报仇，她加入了全性；想起了那段与父亲相处的日子，曾经那么近却又那么远；还有师兄杜城和沈翊，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日子。当然，还有那个她十五岁在北京遇见的人——王也。他当时说要考上清华大学然后去当道士，而她默默地支持着他，帮他劝说父母。如今，他已经在武当山里当了一名小道士。

猝不及防间，一双温软的手自背后轻轻环住了她的腰肢，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贴近过来，下巴轻搁在她的肩头。

夏禾：怎么了，睡不着吗？

雷海燕退役后：是啊，我想起了爸爸、师兄，还有那个小道士，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

夏禾悄无声息地伫立在她身后，目光温柔而沉重地落在海燕单薄的背影上。此时的海燕正出神地凝视着窗外那片被夜幕笼罩的世界，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如此孤寂落寞，仿佛已沉浸在某个遥远得触不可及的记忆深处，久久未能归来。

夏禾：我一直很好奇，你一个退役的警察，又是八奇迹——双全手的传人，为什么加入全性？

海燕轻扬起一抹笑容，那笑意里却悄然晕染着淡淡的苦涩，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在眉梢眼角轻轻流转。

雷海燕退役后：这确实是个好问题……

停顿片刻后，她继续说道：

雷海燕退役后：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加入全性，

她的眼神缓缓沉静下去，如同夜幕笼罩下的幽深古井，井水深处仿佛藏着无尽的隐秘与往事，那般的深邃，令人心生敬畏而不敢直视。夏禾只觉一丝寒意悄然沿着脊梁攀升，一种直觉在心底呼啸而过，告诉她或许自己真的不该继续追问，每一个未解的秘密背后，都可能藏着难以预料的风暴。

夏禾：好了，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睡觉了。

夏禾悄然转身离去，房门轻阖，寂静再度如潮水般漫溢整个房间。雷海燕孤身一人伫立在阳台，晚风轻轻拂过她的发梢，思绪却早已飘向七年前的时光彼岸。那时的她，不过是个懵懂天真的十五岁少女，在命运的转角处，与王也初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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