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雅谣 (3-3)

大妃复又盈盈笑着看向雅真:“孩子，你是哪家的闺秀？怎么不和自家父母在一块儿？”

雅真声音清脆，爽快地答道:“我是海州吴门司宪吴墉学家的。我是来找我的堂姐的。听下人说她今日会到这儿来找我，我就在这儿等着了。”

大妃仿佛对她更感兴趣了:“海州吴门？吴墉学？听闻甄司谏元妻韩氏之妹所嫁之人正是此人。你是她家的孩子？”

雅真毫不忸怩:“是，我今日就是随母亲来给罗州府夫人贺寿的。顺便看看堂姐。”

李氏逐渐也看出了门道来，笑吟吟地在一旁说道:“雅真自幼伶俐好学，尤其擅长丹青。司宪大人和夫人可是爱若掌上明珠呢。”

大妃唇边笑意更深:“平阳君夫人未成婚前就极擅丹青，雅真既然擅长丹青，不如趁此机会给平阳君夫人指教指教，也好让我们一饱眼福。”

雅真听的她话语间似乎与平阳君夫人极为相熟，又见一旁的李氏似乎言语间既是亲熟，却又似乎透着敬重，心里的疑惑更甚:“夫人可否许小人大胆问上一问？”

大妃听出女孩子话语间的小心，又听得她如此说，心下微微颔首。这孩子似乎果然有些伶俐，如此快就察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且听听她要说些什么。她面上适时地露出些许疑惑，点头道:“但说无妨。”

雅真见她话语之间似乎总无意间流露出威严之气，语调闲适自信，心里更疑惑这位夫人究竟是何人。她看着夫人那与罗州府夫人出奇想象的脸，认真问道:“夫人是否是平阳君夫人和罗州府夫人亲近之人？有血亲关系的那种？”

大妃俯身看着她，温和道:“为何有此一问？妍真能告诉夫人这么说的理由吗？”

“夫人与两位面目极为相像，且甄司谏夫人对您的态度也不像对等闲贵夫人。而且夫人说话时的语态气度，不像是低于司谏夫人位置的样子。倒像是更高贵之人。”雅真一字一句发音清晰，没有一点生怕说错的怯意。

大妃直起身来，脸上的笑意甚浓:“吴闺秀果然敏慧。”

李润对于茂柔的脾性摸得透透的，从来就不怕找不着她，因此逮着她没有花太多功夫。等她带着不情不愿的茂柔回来时，宴席已经开宴一会儿了。出乎意料的是，今日大妃似乎心情不差，并没有斥责茂柔不安分的淘气，直接就将这一件事儿揭过，只是催他们各自快些入席。

十来天后的四月初，大妃忽然下旨，言司宪吴学墉之女聪慧贤良，是贤能之人，着册封为内命妇正三品昭容，请速速入宫。

在李润看来，这个十岁的小女孩也是父母之命的其中之一，他拒绝不拒绝其实都并无多大意义。按照规矩，中殿未诞下子嗣之前，他也不能宠幸任何后宫。所以最终，他也并没有专门去见一见这个新来的小昭容，安排完相关事宜就又匆匆埋入了他无尽的课业和日程中。

一阵风雨过，桃花一夜之间骤然凋谢了不少。进入四月以后，桃花也过了它今年的花期，敛去了灼灼芳华。人间四月芳菲尽，花期已过，关于它的歌谣也过了时节。要想韶华再来，又要许下另一个一年之期。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年年如此，岁岁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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